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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朕不会让她死

有些事是无可奈何的。

丛林中天气阴晴不定。

望着那厚厚的云卷,离漾的眸子深了深,怜惜的望着昏厥的念清歌:“我们赶路吧,到前面寻个客栈歇歇脚,再寻个郎中来给婉儿看病。”

“是。”德公公恭谨道。

离云鹤忽然想起来什么,他将离辰逸扶起:“昨夜,丛林深处的马匹是你们的吧。”

离辰逸不语,表示默认。

凝了他一眼,离云鹤自知他性子倔强,手指放在唇上,一口口哨响起。

马儿从远处狂奔过来。

离云鹤拽着马缰绳:“三弟,现在不是你执拗的时候,你和婉贵嫔满身的伤......”

话,还未说完。

离辰逸冷冷的打断他:“她不是婉贵嫔!”

“好好好。”离云鹤暂且由着他:“现在你们的脚力有限,你若执意带念清歌走定会耽误她的。”

一边说一边观察着离辰逸的眼色,而后补充道:“况且,只要皇上想要的,便没有他得不到的。”

“你——”离辰逸的胸腔突如其来的钝痛。

离云鹤拍了拍他的肩膀:“眼前最要紧的便是念清歌。”

离辰逸难耐的闭了闭眼。

为了念清歌,暂且忍了。

不过,他定不会将念清歌交给离漾。

“皇兄,赶路吧。”离云鹤大步朝离漾走去。

离漾的视线瞥过离辰逸,淡淡道:“现在收了各自的名号,叫朕离公子。”

“是。”说着,离云鹤为了缓和气氛拉过离辰逸,唇角一勾,道:“离三公子,我们一匹马可好。”

“我要陪着清歌。”离辰逸的眸子灼灼的盯着离漾怀里的人儿。

离漾阴眸一愣,瞪着他,步子朝后一退,似是怕离辰逸抢走一般,他霸道的宣示着主权:“她是朕的妃子,必要跟朕一起。”

说着,不给离辰逸任何机会,转身钻进了马车里。

“三弟,请吧。”离云鹤阻拦他,将马儿牵过来:“你在前还是我在前?”

离辰逸阴霾阵阵。

他叹了口气,有些尴尬的耸了耸肩:“那我先。”

他径直上马,离辰逸紧接其后。

一行人气氛怪异的朝苏州出发。

一些事变幻莫测,根本无法估量。

一路上。

离辰逸的视线火辣辣的望着马车,似要将它看穿。

离云鹤双腿夹了一下马肚子,马儿稍稍跑的快了些,离辰逸不悦:“你是故意的!”

“三弟,我发誓,并没有向皇上透露你们的行踪,他压根儿不知道你们要去仙云山。”离云鹤真诚的说:“此次出行,皇上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念清歌,我也没想到我们竟然能在这里碰上。”

离辰逸泥泞的发丝在微风中拂不起来,如同一个被折断翅膀的鸟儿。

“你们为何还没到。”离云鹤思忖了一番,最终还是问出口。

一路的坚信唯有离辰逸和念清歌知道。

离云鹤知道离辰逸对自己有芥蒂,只好识趣的闭了嘴。

马车内。

德公公遵从离漾的吩咐将马车赶的稍稍慢些,期间,绕过了许多坑坑洼洼的石子。

念清歌如一只睡着的猫儿安静的躺在离漾的宽厚的怀里,泥泞的发丝蹭脏了离漾的衣袍,他并不嫌弃,手指颤抖的替她撩拨着那些发丝,指腹上沾染着泥土,那脏兮兮的小脸儿看不出来往日的白希,唇瓣儿干裂如枯草。

他心疼的将她收紧了些。

时日不见。

不曾想,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再次见到她。

“婉儿......”离漾喃喃的唤着她,指腹抚摸着她的轮廓,她的眉眼,她的唇瓣:“婉儿......”

他激动的心情一时半会儿难以平复,吐出的声音如薄薄烟火随即扑灭:“朕......”

朕错了。

视线落在她宽松的衣裳上。

平坦的小腹如灼热的光芒刺痛了他的眼。

那里,曾经孕育着他们的孩子。

但是,他却亲手残忍的将他杀害。

心中的懊恼喷涌而来。

凉薄的唇瓣儿细细的吻着她的唇。

怎样也抱不够她,怎样也吻不够她。

那种发了疯的思念让离漾明白,原来,她在自己的生活中早已成为了不可缺失的一部分。

忘记何时。

她一如小小的种子悄悄的在他心底生根,发芽。

执起马车内的水壶,离漾将壶塞儿拔开,试图将水喂到念清歌的口中,但她却紧闭双唇,喂进去的水全部流出来了。

离漾凝了她一样,随即自己吞了一口水,手指捏起念清歌的下颌,将口中的水一点点渡到念清歌的嘴里。

秋风拂过。

马车的窗幔被微风吹起,紧紧盯着马车的离辰逸恰巧看到了这一幕。

胸腔的妒火腾腾的燃烧着,离云鹤只觉得背后阴风阵阵,一个回眸,他不禁打了个哆嗦,轻咳一声:“三弟,你饿不饿。”

“不饿!”离辰逸冷冷的说。

离云鹤只觉得他要从马背上冲下去了,急忙抓住离辰逸的袖袍:“三弟,那你是不是口渴了?”

“不渴!”离辰逸声音冷硬:“让我下去!”

“唉唉唉,不行。”离云鹤阻拦道,使劲儿的抓着他的衣袍。

离辰逸不管不顾硬要冲下马,离云鹤一个用力。

只听‘刺啦’一声。

离辰逸的袖袍被扯碎了,离云鹤捏着那破碎的衣料愧疚的看着离辰逸:“三弟,你的衣裳这么不结实啊。”

离辰逸面容露出一丝尴尬,收紧了衣袖,他们连温饱都成问题,更何况去买一些华贵的衣裳呢。

南浦春来绿一川,石桥朱塔两依然。

路途辗转。

他们终于来到了苏州。

“吁......”德公公勒紧了缰绳,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离公子,到了。”德公公将马车的帘布撩起,恭谨的拂着身子伫立在马车一侧。

归云楼。

离云鹤仙逸的浅眸凝着镶金牌匾的字,他清宛一笑:“字中有云,想来定是适合我的。”

二人从马背上一跃而下。

离漾横抱着念清歌小心翼翼的下了马车,离辰逸一个箭步冲了过去,离漾声音冷冷闪开了他的碰触:“朕来。”

说着,离漾大步流星朝归云楼内走去。

撇下清冷的声音:“德子,开三间上好的上房。”

德公公一愣。

离云鹤追随着其后,问:“离公子,这我们几个人才开三间上房哪儿能够。”

离漾清冷的眸子含着寒咧,声音平平却意味深长:“德子一人住一间上房,你和离三公子住一间上房,我和婉儿同住一间。”

话落。

离辰逸果断拒绝:“我不同意!”

离漾如冰剑的瞳孔骤然紧缩,挑眉反问:“难不成,你要和婉儿一起住?”

他语塞。

离云鹤赶忙打圆场:“哪呀,三弟的意思是说他不太习惯和我同住,想来也是,奇怪的紧,两个汉子住一起。”

画风貌似有些不对啊。

“德子。”离漾声音淡薄。

德公公微微阖首。

三个人的房间紧紧挨着。

离漾回到房间,砰的一脚将房门阖上。

声音震天响。

离辰逸攥着拳头要往里冲,离云鹤拉住他,凝着他狼狈至极的样子:“三弟,你还是先洗洗干净吧。”

他皱皱眉,捏了捏鼻子:“有点臭。”

“……”离辰逸面上浮过一抹囧色,抬起手臂闻了闻自己,浓眉一簇,是有点臭。

离云鹤强忍着笑意让店小二准备了木桶,盛满了温热的水,离辰逸在里面心不在焉的沐浴。

满脑子都是念清歌。

从外赶回的离云鹤拿了两件干净的长袍推开门放在了门内:“三弟,衣裳放这儿了,洗好了自己换上。”

离辰逸沉默如金。

离云鹤微叹,放下衣裳来到了离漾房门口,轻叩门:“离公子,念姑娘的衣裳买好了,我进去了。”

“不行!”离漾急吼吼的声音响起。

他铿锵的龙步声由远至近。

吱嘎。

雕花木门被推开,离云鹤直起身子:“离公子。”

“拿来。”离漾将大半个身子挡在门口,离云鹤什么也看不见,将衣裳塞给他:“一会儿郎中就来了。”

“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来。”离漾沉凝道。

“好。”离云鹤应着。

离漾的眸子瞥了瞥旁边的屋子,眼眸波光流转:“看紧了他,不得有任何差池。”

“你想怎样处置三弟。”离云鹤压低了声音。

离漾的性子神秘莫测,离云鹤不敢保证离辰逸的生命安全。

他的龙眸如一望无际的深海,他清寡的眼神隐匿了自己真实的情愫,薄唇抿起一抹深冷的弧度:“这件事回宫再说。”

离云鹤内心惴惴不安,他握住离漾的手臂,眼底沉着满满的祈求和诚恳:“留三弟一条性命!”

他知道,离漾是深爱着念清歌的,他根本不会把念清歌怎样。

但是离辰逸......他隐隐的担忧着。

“朕自有打算!”离漾的声音淡薄,面容却阴雾沉沉。

他既然这么说了,离云鹤静而不语伫立在原地:“那我先回去了。”

离漾微微点头。

眼见着离云鹤离开。

他眼底的那抹清泓缓缓变了色,如添了浓稠的墨汁一般。

黑耀如暗夜,窒息又冰冷。

离漾,一直是一条危险的龙。

离云鹤回到房内时,离辰逸早已换上了干净的长袍,恢复了他绰约的英姿。

“这才是那英俊潇洒的离亲王。”离云鹤眼底划过一抹赞许。

于他的话离辰逸丝毫不感兴趣,冷声问:“她呢。”

“她很好,你就放心吧。”离云鹤避开离辰逸的追问。

“她呢!”离辰逸声音拔高了几分,眼底敛着愤怒。

离云鹤将他拉过,轻咳一声,摸了摸鼻尖儿:“在他房里。”

“我要过去!”离辰逸的性子冲动,从未想后果,如一头暴怒的狮子一门朝前冲。

“三弟,你冷静下来!”离云鹤只觉得夹在他们中间十分为难,声音低下来:“若是为了念清歌好,你就要好好考虑后果,不要冲动,若是惹怒了皇兄你可是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离辰逸素白的俊容上凝着看透生死的悲呛,他负手而立,视线落在阁窗的窗咎上:“我不怕死!一个不怕死的人他能奈我何。”

“那你怕不怕失去念清歌?”离云鹤定定的凝着他眼底变幻的情愫。

细微的神情里他捕捉到了那抹担忧和害怕。

原来,他对她的感情早已如此之深。

步子沉重的来到门前,离云鹤深凝着他。

半晌。

离辰逸都未有动静,那骨节分明的手指死死的抠在门上。

看着他萧漠痛楚的身影,离云鹤微叹。

香榻纱幔轻飘。

木桶内水香四溢,染着淡淡的氤氲之气,迷离了离漾的深眸,念清歌全身滚烫,离漾将棉布条弄湿为她清洗了下脏兮兮的小脸儿。

将染湿的发丝挽在了耳后,念清歌干净的小脸儿如一朵纯白的荷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她的睫毛很长,卷着湿漉漉的水珠儿,看起来惹人怜爱。

离漾温柔的将她的衣裳解开。

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清瘦的如柳条。

他没有任何的情.yu,心疼到窒息的感觉让他抓狂。

小产后的她定是没有调理好身子。

颇有耐心的将衣裳给她穿好,替她拢了拢衣襟,握住她冰凉的小手在唇瓣亲吻。

恰时。

德公公压着尖细的声音响起:“公子,郎中到了。”

听及。

离漾快步来到门口让郎中进来。

把了脉,郎中捋了捋白花花的胡子:“这姑娘感了风寒,开几幅汤药细细的调理一番。”

“有劳了。”离漾礼貌道。

德公公按照药方子去抓药,煎好了药,离漾用汤勺一下一下的将汤药弄温,而后含在嘴里一口喂给她一口。

念清歌喃喃的胡言乱语,反反复复的重复着两个字。

离漾。

离漾。

他的心跟着这两个字跌宕起伏。

“婉儿,你一定恨朕,对不对。”离漾的声音黯哑,唇边沾着苦涩的汤药味道。

绚烂的阳光缓缓的落下了半山腰。

离漾将自己闷在房内一步不出,弄的离辰逸想看看她都没有机会。

月色朦胧。

离漾瞥了眼窗外那渐变的墨黑天空,他目光幽幽,若有所思,拉起薄被替念清歌盖上。

执步走出了房门。

手指叩起敲着那扇木门。

开门的是离云鹤,他凝着离漾心事满重的样子,心底划过一抹担忧:“公子怎么了?”

“我找他有事。”离漾淡薄的声音响起。

“这......”离云鹤隐隐的担忧。

听到声音的离辰逸大步流星朝门口走来,推开故意挡在门口的离云鹤,清冷的黑眸染着愤恨睨着离漾:“把她还给我。”

呵——

离漾轻笑。

似乎在嘲笑离辰逸的自不量力。

“她在歇息。”离漾声音寡淡,面容却透着让离辰逸刺目的幸福感:“跟我来,有话同你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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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更完毕。

(╯3╰)看官们,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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