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吴兴郡的下里巴人,能让你进公主府的客院就够体面了,居然还敢打听内院的事情?”老妪出了院门,拈起袖子里那块小小的‘金饼’,露出不屑之色,随手扔给了身边的小童。
小童笑嘻嘻地接过,放在手里捏了一下,却感觉手中‘金饼’坚硬,脸上露出怪异之色。
怪不得媪不要,原来不是真金!想到这里,小童脸上也不满起来。
“走,咱们去给温家姑子送膳去。”
老妪一提到温幼仪,小童的脸上瞬间露出笑意。昨日夜间,也是他们去送的宵夜,温幼仪身边的人赏了老妪一吊钱,赏了小童几个大钱。
那可是真正的钱,不是这种花也花不出去只有指甲盖大的‘金饼’。
……
公主府内院。
萧菁芬醉眼迷蒙地倒在宣城公主身边酣睡,面上犹有泪痕。
昨夜她被公主拉走,先寻了来做客的婕妤沈容姬说了一会话,沈容姬性格温和,萧菁芬亦是一个心地良善的,没多大一会俩人就谈在一起。若不是怕耽误沈容姬休息,影响她的病情,萧菁芬几乎想要和她秉烛长谈。
回到寝室后,公主问起了她婚后的生活。一开始倒还好,可问到温长蘅可有善待她时,萧菁芬只觉得胸中万分委屈,忍不住扑在公主怀中痛哭。
“他……他心中眼中只有小妾……竟要让我的女儿让那小妾的女儿……阿姊,这话芬不敢和阿耶娘亲说……”
“你说甚?一个寒门庶族的小妾也敢爬到你的头上?你就这样忍了?没当面啐回去?”宣城公主只听得心口一颤,忍不住扳起了萧菁芬的肩膀。
她当年也是看着温长蘅温文尔雅,有士人风度,才应了萧纥和王氏的请托替萧菁芬说媒,哪里想到他竟会如此糊涂。
如此抬举一个小妾为哪般?莫非他不知道,若是惹得萧纥大怒,恐会逼着萧菁芬与他和离。
没了萧菁芬,他温长蘅算得了什么?
“此次来参加阿姊的送春宴,那小妾的女儿也一并跟来了。”萧菁芬心中悲苦,执起面前黄柏木箭腿食案上的酒爵,一饮而尽。
“什么?”宣城公主脸色大变,蹭地一下站起身来,“好个坚子,居然敢如此羞侮王萧刘三氏,莫非欺你娘家无人?”
“阿姊……”萧菁芬双目微垂,手指轻轻转动酒爵,眼中噙泪。
“阿萧莫难过,”看到萧菁芬如此,宣城公主只觉得痛到心口,忍不住将她搂在怀中,“那温家一介寒门,竟然敢欺凌三品下阶之女,此事若传了出去,管教他温家满门无颜立足于我朝。”
丝竹声声,靡声阵阵,歌伎们轻歌曼舞在帐前。
帐外的烛光再强烈,歌伎们的声音再优美,也无法吸引宣城公主的眼神。
--她的心中全是愤慨。
既为自己的失眼而恨,也为寒门竟然敢逾越欺凌萧氏之女而恨。
此事不解决,岂不是以后寒门都可以效仿温家去欺凌贵族之女?若是叫人知道今日萧菁芬向她诉苦她却没有解决,以后贵族之女再聚会之时岂有她容身之处?
想到这里,宣城公主的眼中露出丝丝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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