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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只余了三人,翊辰面上的冷峻及似雄鹰锐利的眸光让薛漪澜不觉躲闪着,她不知元儿是以何种身份待在翊辰身侧,犹豫着,亦不知该如何开口撒谎。
风动幕帘,麒麟阁下属练武的呐喊声隐隐传来。元儿看着翊辰似刀锋削过的侧翼,冷峻肃穆,屋子里的热气被刚刚一番打斗散到了门外。此刻屋子里冰冷瘆人却令她异常清醒,她灵动双眸动了动,翊辰似乎并不把自己近侧的人当做仇敌。
她上前拉住薛漪澜道:“奴婢元儿见过薛统领,不知薛统领可找寻到了皇上?”薛漪澜顺着元儿的话摇了摇头,翊辰星目一直盯看着薛漪澜,想她身手不凡,配得上御前侍卫统领的身手,可御前侍卫统领为何是个女的?
元儿回首看着翊辰,柔声道:“翊辰阁主,这是皇城禁苑的侍卫统领薛漪澜,也是皇上的近身御前侍卫。”
银铃般的柔声不似元儿平日里佯装的低沉嗓音,翊辰听得她柔声同自己讲话,不免心情大好,面色也柔和了下来,对薛漪澜道:“我麒麟阁也在找寻皇上,既然薛统领是同道之人,见你如今的落魄模样,想来是居无定所,那便留在麒麟阁几日,在下也好款待一番!来日若是薛统领一时技痒,咱们也好切磋几招!”
翊辰剑眉弯起,挑衅看着薛漪澜,激将着她留下。她的身份尚需好好调查一番,倘若是敌,凭她的身手与官职若是放她离开麒麟阁,实在是放虎归山。
翊辰所言正中元儿所想,她在薛漪澜手上捏了一下,薛漪澜颔首英气道:“那薛某便领了翊辰阁主盛情!”
瘦弱的元儿紧紧依附在薛漪澜身侧,翊辰嘴角弯起,她与薛漪澜共同侍奉在煜煊身侧,想来关系匪浅。如今遇到,理应有许多话要细说。他单手束在身后退了卧房出去,不再打扰二人。
待翊辰走后,元儿抓着薛漪澜的手坐下,把她如何被魏煜澈救得,又如何来到了卞陵,连带着翊辰稀里糊涂要娶自己的事也对薛漪澜细细讲了一遍。
身为大魏国皇帝,却对大魏国如今的情形半点不知。整日待在这阁楼中苟且偷生,元儿心中恨自己,话语中亦带了对翊辰处事霸道的不满。
薛漪澜本就不对翊辰存好感,听他如此强逼当今皇上嫁于他,便气恼地要找翊辰打斗。元儿拦她不住,她已冲到隔壁翊辰的客房,却撞见翊辰上身坦露着,正在穿衣袍。从小混在军营中长大,这种场面她已不是首次撞见,却慌忙别过了脸去,羞得满面通红。
寒风吹入,细细扬起翊辰手上的天青色衣袍,他不急不慢的穿着衣袍,正经道:“薛统领,本阁主已是有家室的人了,你娘没教过你男女授受不亲么!你若是实在愁嫁,本阁主下一道命令,除了本阁主,我麒麟阁天南地北未娶妻的男子随你挑选!他们若是敢不娶你,我就把他们逐出麒麟阁!”
听不得衣袍摩挲声,薛漪澜悄悄拿余光瞥见翊辰已穿好衣袍,正嘴角带戏谑的看着自己。她立即拔了剑出来,刺向他,怒声道:“本统领可不像你,强抢民女!”翊辰手中无剑,翻身躲了几剑,薛漪澜手中的佩剑贴着他天青色衣袍刺空,他大声争辩道:“我和元儿可是两情相悦!再说了,你现在闯入我卧房,偷看我换衣衫,不也是强抢有妇之夫么!”
薛漪澜被他的话气恼道到无言以对,只一心挥剑,翊辰躲闪着出了房门。宝剑无眼,薛漪澜手中的剑频频刺空在廊柱、栏杆上划下道道剑痕。元儿在长廊上躲避着二人,畏惧着刀光剑影,不敢上前劝架。
翊辰见元儿出来,便阻拦着已打急眼的薛漪澜,不近元儿跟侧,恐薛漪澜误伤了她。
长剑划木声断断续续在长廊上响起,薛漪澜见翊辰并不取剑,只赤手空拳的应付着自己,心中愈加恼火起来,剑上便用了全力,以逼翊辰用全力与自己打上一架。
前来寻翊辰的红羽见翊辰与薛漪澜在阁楼上飞上飞下的打斗,观了片刻,瞧出翊辰不会吃亏,便松了握剑的手,大声禀告道:“阁主,二王子从帝都回来了!”
听得魏煜澈从帝都回来,翊辰剑眉一皱,竖掌劈在薛漪澜的剑刃上,反手一掌打在她手腕上,她手中的剑应着手腕痛楚而落,翊辰已飞身下了阁楼。
薛漪澜盯看着横躺于地上的佩剑,惊诧翊辰武功竟如此高,两招便打落了自己的剑。她顾不得捡剑,伏在栏杆上,看翊辰天青色身影大步离开了桃林苑。红羽也飞身下了阁楼,追翊辰而去,她气恼的一掌垂在了栏杆上。
元儿捡起薛漪澜的佩剑,小声劝慰她道:“他一个常年混在江湖的人,又是血气方刚的男子,你如何打得过他。往后不可再如此冒失,若是你伤了自己,谁护送我回帝都!”
薛漪澜亦心知自己被翊辰戏弄了,收起佩剑闷声道:“末将谨遵皇上旨意!”
元儿听得“皇上”二字,她抬眸望去,卞陵美景胜却人间美景无数,落入她眸中,怎就成了满目苍夷。皇城禁苑十八年,往事历历在目,却不堪回首。冰冷的皇城,四面朱墙,琉璃溢彩,她的母妃惨死于内,宇文绾亦死在她怀中。
谢策说,萧渃是在寂静无人的冷巷,血流尽而死。
帝都,皇城,于她而言本应是是冰冷无情与诉不尽的恨意,可那里却住着她豆蔻年华便爱上的男子。
想到阮凌锡,元儿嘴角弯起讪笑,“这里没有皇上,只有宫女元儿!”她堂堂大魏国国君,要躲在江湖组织中得以保全性命,心中只落得一片凄凉。她不忍再看大魏国的山与水,转身回了翊辰卧房,在火炉旁温暖着一双冰冷的手方令心中凄冷淡了许多。平了心中波澜的情绪,她问薛漪澜道:“你可有帝都的消息?”
薛漪澜拱手要禀告时,手腕处的痛楚尚存,她心中唏嘘着从未有一个男子能在武功上胜出她这么多,连她兄长薛沛都曾是她的手下败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