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未死!”
“魏煜煊,我念着你与我是同一祖父宗脉,从未对你起过杀心!你竟要杀我!你当真是比得赫连英狠毒绝情!来人,杀了这个女帝!”
“你竟亲手杀了他?你可知他为了助你安然产子,在我与魏煜珩之间是如何艰难游刃的!”
“魏煜煊,你知道是谁毁了你母妃的容貌么?是你!昔日是茗萼握着你的手毁了你母妃容貌,李昭仪忍着面容灼烧的疼痛不惊吓到你的模样亦是美艳不可方物!你母妃为了让你远离我阮家,当日自己杀了自己陷害阮凌锡,阮凌锡恐你心中愧疚自责方没有告知你实情。那日你假死的灵柩回帝都,他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抱你离去,中了兆泰王三箭,差点丢了性命。你只觉是我阮家欠你许多,殊不知阮凌锡为你所做,早已还清一切。你抄了我阮家,令我阮家败落,也亲手杀了他!魏煜煊,此生余年,你能安然言笑么!”
“澈儿,你恨皇姐么?皇姐亲手杀了你至亲的两个人。”
“得知父王是皇姐所杀,王弟曾恨过!而我王兄,若非皇姐丧子在先,王弟会恨!那日,我听闻大齐国大王子赫连英五马分尸了赫连夏,只是为了两座城池,我更加不想涉足皇权之争。却不忍皇姐为了我带着孩子不能与墨肃团聚。不曾想,害了皇姐的孩子,亦令我王兄丧命。”
······
二十二年的往事,难追悔恨,乱离魂,锁愁肠。恩怨情仇环环相扣,那愁锁连环结在了她心中。元儿眸光中紫藤花因烛光倾洒散着淡紫彩光,她记起十五年岁那年。
风吹柔柳,划过湖面,落霞斜晖在湖心倒出影子,绿央央的荷叶斑驳在湖面。阮凌锡泛舟自湖心弹琴而来,他一身紫袍带香,白纱轻扬,云鬘一半束于项上,肩上散了些许随轻纱扬。
“煜煊,从此以后,我们同悲、同喜、同惶恐!”
“同生死!”
她双手紧紧攥着,指尖陷入掌心,手被人攥在手心,她看向剑眉星目皆带了担忧的墨肃。
墨肃星目满是担忧与惶恐,攥着她的手愈来愈用力,看着泪流满面的她坚定道:“元儿,你是我墨肃的妻子!记住,不管何事我都能替你担起!恩怨、人命、情仇,我都可担起!元儿,和我走,我们去漠北,此生无论帝都发生何事,我都不会让你再回来!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我还要日日为你画眉。咱们还会有一个女儿,儿孙满堂,承欢膝下。”
他紧皱的剑眉,霸道的话语,令她心中的十里桃林灼灼盛开。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自古男娶女嫁天经地义,你我又怎么会是天地不容的那一对!”
“你五岁那年,便注定是我墨肃的妻子!”
“元儿,此生,你是我墨肃的女人,只能待在我身边!”
“······”
十里桃林,他执她的手缓缓走过,桃枝挂罗裙,水面映人红。
纵使得以重回红尘,佛门洗净心中铅华,心境还会似旧时么?相思似海深,旧事如天远。
元儿眸光掠过抱着孩子一脸焦急担忧的薛漪澜,盯看着她怀中的孩子,对她轻浅一笑,唇瓣泪珠晶亮,“施主,我可以为孩子赐一个名字么?”
薛漪澜有些惊慌失措,愕然着点点头,“这是你的儿子啊!你怎么不认他?”
元儿面上笑意仍是轻浅不可捕捉到,墨肃虽仍紧紧攥着她的手,却觉得眼前的元儿恍若阵阵轻烟环袅起来的,令他抓不住。
元儿看他一眼,淡然道:“名墨念,字元岽!”墨肃的手依旧紧攥着她的手,劲风吹落几瓣紫藤花稳稳落于二人相握在一处的手,月光倾洒在上若水面潋滟成觞。她缁衣袖袍袂扬,他铁衣袖袍紧束。
墨肃,今生愿你我二人可同日而死,约好来世去处,少些波折寻觅。
若是前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