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渊却继续道：“这密折便绣在这五彩缂丝锦卷之中。”

李万乾抬头看着龙渊。呼吸有些不稳。

龙渊却继续缓缓道：“李家为皇帝密折专奏已经有两代，四十余年。不仅向皇帝密报江南的风土人情，还有关于天气情况和粮食收成的内容，甚至在一些密折之中，李家将雨水入土几分，大雪融化几寸都写得清清楚楚。而这四十年，李家为皇帝在江南查询的冤案和吏治内幕不下百起，当然还有而其他秘密势力的囤聚，以及皇上关心的人的举动近况，包罗万象。”

李万乾的心，彻底凉了，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皇室密探一旦被曝光的结果。

皇帝一定不会承认，那倒是，他受命皇帝所做的一切都会变成私加窥探，而这么多年那些折损在李家手里的势力，一旦得知当初都是李家动的手脚，定然不会放过李家，便是皇帝不动手除去，李家也是完了。

而龙渊，已经知道了，这说明李家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灭顶之灾即将接踵而至。

龙渊的语气却越发的平和：“李家能长盛不衰，连关家都对本王讨好攀附，战战兢兢，而李家却平淡自持，本王想，原因便是在这里吧。因为李家直接隶属皇帝，对皇帝负责，干着江南密探的活，根本不必讨好本王，甚至本王的一举一动也都在李家的监事范围之内，故而应该本王来求着李家，而不是李家来求本王……”

李万乾的身子终于忍不住抖了起来。

求他？

龙渊说，求他！

求他有用吗？

李万乾终于缓缓的拾回了心神，既然龙渊今天来找他这么费尽心思，而且这件事情又是在李家书房谈的，那说明，这件事情龙渊并没有跟别人说是不是。如果求他，如果求他的话，他会不会答应不将这件事情说出去！

李万乾一想到这里，再也没有犹豫，直接起身走到了龙渊面前，似乎想马上给龙渊跪下求饶。

可是那一瞬间，龙渊却制止了他，龙渊似笑非笑地看着李万乾：“李老爷子这是要做什么？你可要想清楚了，今日你若一跪，那到底意味着什么……”

李万乾的腿开始抖了，是啊，如果自己今天给龙渊跪了下去，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从今天起，他就是龙渊的人了，他已经背叛了皇帝，背叛了宰相，背叛了他曾经的旧主，李家要换心的主人了，而这个人，不是皇上中意的太子，而是龙渊！

是龙渊，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李家不得不拼尽全力去帮龙渊争夺皇位了，因为皇家的这些隐秘，也都是历代帝王口耳相传，一旦登基的不是龙渊，那么李家的事情迟早败露，即便是能躲得过一时，也躲不过一世。

如果自己给龙渊贵了下去，那么从今往后，李家便和龙渊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龙渊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欣赏着李万乾的犹豫不觉，看着他在生死存亡之际的动容和选择。

然后，李万乾缓缓地跪了下去。

他没有选择啊！以后死，还是现在即刻便死！

跟随龙渊，至少说不定李家还会有一线生机，而不从龙渊，那李家便是死无葬身之地！李万乾深深的叩首，以头碰地，声音里带着满满的无奈与绝望：“李家上下，唯王爷之命是从……”(未完待续)I5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