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张筠浩跟我说起了与周总理有关的一件事。
八宝山有口井,是明朝永乐年间建护国寺时打的,河水清凉甘甜,而且永不枯竭,北京地区几次逢干旱,八宝山附近的井水皆干,惟有此井泉水不绝,附近村庄的人们都到这里拉水吃。
人们说八宝山风水好,是皇上赏赐的圣地。1950年在井口安上了水车,1958年又安装了抽水泵,建了水塔,从此公墓吃水不用发愁。
上世纪70年代初,随着城市建设速度的加快,大量开采地下水,井里的水位也逐年下降,但一直没有断了泉水,八宝山人也从不为水而担忧。但在周恩来去世后,井里的水量骤减,有时水塔只够抽满,好在不一会泉水又复出,人们也没在意。
周恩来遗体火化的当天下午,人们打开水龙头,发现水龙头张着口却吐不出一滴水来。人们以为是水塔没抽上水来,电工就来到水塔前,合上电闸,抽水泵声音嘶哑地干吼着,却抽不上一点水。
说到这儿,张筠浩问:“你们村子里的水井是不是也是这种情况?”我说基本上是吧,然后问他这是怎么一回事,张筠浩说,他当初看到这则新闻时,亲自去八宝山看了这口井,发现那儿打了好几处新井,但听人说,新打的机井再未打出泉水,水也没原先那口井里的好喝,为此张筠浩去问了当地一些人,那水井里的水到底哪去了呢?人们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其中也不乏带有迷信色彩的猜测。因为无从解释上百年泉涌的井好好地为什么突然干了。而且干的就这么巧,就在周恩来灵车已离开医院,到八宝山来火化的时候干了。人们无法解释这奇特的自然现象,就自然而然地发挥联想,把它同周恩来去世联系在一起。有人说,总理去世,不光老百姓难受得哭,连老天爷也难过地哭,把泉眼都哭干了。
我说八宝山那口井你可以说是因为周总理逝世而干枯,那么我们村子里的水井又是什么原因而干的呢?我们村里又没死人,更别说死伟人了。张筠浩说并不一定非要死人水井才干,有可能是出现一条旱龙,把井里的水全喝干了呢!
听起来,有点像无稽之谈,我突然觉得鬼神之说不太可信,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唯用科学的解释才能令人信服了,可是偏偏有些事用科学根本就无法解释,这又让我想起了秦叔家的变故,将那事如实说了,问张筠浩那是怎么一回事,张筠浩又看了我一眼说:“我说兄弟,你这是在考我么?”我说没有,是在向你请教,张筠浩说这也太奇怪了吧,你们村子是什么村,怎么会出现这么多离奇古怪的事?你这不是有意考我么?如果这事是真的,我可以跟你解释,可是若这事你是编的,我根本就没法跟你解释。我信誓旦旦地说这事绝对是真的,张筠浩说鬼才信你呢!
说着说着就到李村了,车子在钟灵儿家停了下来。下车后,张筠浩整了整衣服,还重重地咳了两声,显得严肃庄重起来,我见这小子长得可挺高啊,足有一米八吧,也不知吃了什么神丹妙药长这么长。
钟灵儿听见车声从屋里走了出来,大概是以为李神婆回来了吧,当看见是我和张筠浩时,脸上飘过一丝失望的神色,我上前给他俩作了介绍,张筠浩朝钟灵儿伸出手,钟灵儿看也不看淡淡地问:“你们来有什么事么?”
张筠浩尴尬地收回手,双掌撮了撮说:“我是来拜会李神婆……”
“我娘不在家。”钟灵儿朝我看了一眼,像是在问我是不是我父亲已经回来了,我耸了耸肩强笑道:“我说你娘不在家,他偏要来,说是来跟你切磋切磋。”
“切磋?”钟灵儿秀眉微蹙。
“哪是切磋,是来向你学习,”张筠浩谦虚地说:“我久仰李神婆大名,特来拜访她,可杨兄弟说她不在家,但你对鬼神一学非常精通,而我对这方面也略有研究,所以……”他打了打手势道:“来向你……学习学习。”
“我不懂,”钟灵儿冷冷地说:“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你们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