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瑾定睛一看,顿时惊出了一身的冷汗,那可是她平日进出宫门的腰牌,怎落到她手里了,定是方才与店小二擦身之时被带落的,忙接了过来。
“多谢。”她口中连连道谢,那女子到也爽快,只是微一点头便转身要离去,沫瑾出声唤住她,“且慢。”
女子回身,不解的望着她。
“不知……姑娘如何称呼?”沫瑾在她笑盈盈地注视之下,有些讪讪地笑着。
“赵言。”女子转正身子,望着沫瑾抱拳一礼,竟做了个男子才作的动作,然看来却是十分的自然,丝毫未因看透她是女子而觉着别扭。
“此次便多谢赵言姑娘了。”她说着,向一旁的初心伸出了手。
初心心领神会,从腰间解下了钱袋递到沫瑾手中。
沫瑾握着钱袋,上前几步:“这些银两,便当作酬金,不多,还谢姑娘不要嫌弃。”
赵言伸手相推,婉拒:“夫人不必如此,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如此,到叫我不安了。”沫瑾说着,毕竟这腰牌实在太过重要,若落在有心人手里,只怕早便占为己有,介时出了什么纰漏,自个儿决计是要被揪出来的,只是眼前的赵言,听她方才之言,似乎是看出了这东西的用处,却仍追上来返还予她,可知她并非恶人,只是,沫瑾也担心她无意中会将今日之事说予旁人听,平生出事端来。
“夫人大可放心,此物虽被我拾得,只是我拿了,也无好处,此事传扬出去,只怕反替自个儿招来祸端,赵言明白什么事可言,什么事不可言,夫人不必忧心。”
沫瑾不料想她竟如此明理,甚至还猜到了她的心思,实在叫她惊叹,对她原本的好奇之心越发浓烈起来。
“赵姑娘并非京都人士吧?”看她的装扮,看她背在身后的包袱,定然是那异乡人。
“诚然,说着好听些我是个闲云野鹤之人,往难听的说,我便是个无所是事之人,走南闯北居无定所的,此次来,不过是听着好友说尉羌国京都通城风景甚好,故而打算来住上一段时日。”
沫瑾听她之言,再衬以她的举动,确实是像个四处走动的,只是没想到她区区一个女子竟也有这等胆识,着实令她敬佩。
“姑娘之举令人佩服,我最羡慕的便是如姑娘此等人物,只可惜我空有此志向,却无力成行,以至抱憾至今,也不知有生之年可还有机会。”沫瑾落寞而言,忽又提声道,“不知可有幸与姑娘结识成为知己好友?”
“有何不可?”赵言微微一滞,随即说道。
“如此甚好,我叫苏沫瑾,赵言姑娘日后叫我沫瑾便可。”沫瑾欣喜不已,又上前了一步。
赵言将之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才开口:“即叫你沫瑾,你便唤我赵言,不过,看你虽作妇人打扮,想来许是还要比我年幼几岁呢。”
沫瑾顿时来了兴致,两人各报了生辰,果然还是赵言虚长一岁,当即沫瑾便要认了她为长姐,硬是被赵言拦下,道自己只是随口说说,大家还是唤作名字,反来得更亲切,沫瑾听她一说,顿时也觉姐姐长,妹妹短的,有些娇情了,只好作罢,从头至尾,她都浑然不察自己身旁不停拽着她衣袖的初心。
依着初心的意思,沫瑾实不该在大街上与一个陌生之人交谈,那怕那是个女子,且更不该事后还非要与人认作姐妹,天知道此人是不是心中有所盘算,才刻意接近沫瑾的。
只是那时沫瑾那里想得到那么多,只是觉着多结识一人也是好的,再者,赵言看上去爽直坦白,不像是有心计之人,她实在是被那个皇宫给憋坏了。
“对了,赵言,在通城这些时日,你住何处,改日我去何处寻你?”
禁不住初心阵阵催促,沫瑾也知实在不能再拖了,便想问清赵言的住处,改日再去拜访予她。
“我今日才刚到通城,还未定下客栈。”
“不如,就去前头不远处的青云客栈吧,那里的老板实在,不欺生,赵言姑娘大可去那里。”初心突然插口说了句,转而又看向沫瑾,“而且夫人,那客栈离咱们府也近。”
沫瑾闻言,才想起相府不远处,确实有一家客栈,只是自己从不曾留意,想来便是初心口中的青云客栈了,便转头期许地看向赵言。
“如此也好,那我便去青云客栈,你若想寻我,尽管上那里去找。”
沫瑾笑着点点头:“那好,今日我还有事,先行一步,改日再同你好好聊聊,我可是很想听听你在外头的见闻呢。”
“好,我等着。”赵言亦是笑笑。
两人相视而笑,之后,沫瑾终于回到了马车上,转头再次与赵言道别后,便乘车回了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