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每年都准备此物?”沫瑾着实吃了一惊,听他所言,此物所得甚是艰难,更何况年年如此,也不知此物是有多么美味,能让太后这般喜爱。
梁仲点点头:“确实,此物对太后有极重之意,个中滋味如何我们无法言中,只是对太后而言,它的滋味比之本身有意义和多了。”
只是一种水果罢了,也不知太后过往曾发生过何事,竟能让其对舍利果有如此之深的执念。
“对了,你如今的身份,是东宫众女之中位份最高的,以往太子是带着岚良媛去的,你许是不知,她的父亲便是太尉赵承,彼时朝中众人纷纷猜测,岚良媛必有一日会成为太子妃,只是谁都没料想会后来会出现一个你。”他见沫瑾似陷入了沉思,便笑了笑,“自然,这是后话,我今日想说的是,此回太子必会带你出席,你回宫后,让梁晴跟你说说今年会列席宫安的宫员女着,虽说未必需要你一一认识,但也是以防万一。”
梁仲的意思,实是担心她不曾见过那般大的阵仗,怕她乱了阵脚,即便她是太子良娣,明日众人的视线都在太后身上,若无意外是不会让众人察觉到她的。不过,后宫女子明争暗斗之事他也听过不少,也得留个心眼才是。
沫瑾点点头,手无意识地绞着衣袖,她每每有些焦虑之时,就会忍不住绞衣袖子,这习惯旁人到不知,梁仲却看出来了。
“你也莫要太紧张了,说来也不过是一顿饭罢了,明日我也会出席,你不必太过担忧。”
说不担心,那都是假的,沫瑾活到这般年纪,何曾见过那种场面,此时想想,便觉得心里直打鼓,如今她到情愿明日李旭带了岚月去,别来叫她才好。
“相府,府外有一女子求见,说是来寻瑾夫人的。”素若不知何时悄然无声的出现在了门口,看着里头相伴而坐的两人,犹豫了片刻才出声。
“寻我的?”沫瑾皱眉,望向同样锁紧眉头的梁仲,轻声念叨,“谁会来相府找我?”
她自认在尉羌国并无其余的熟识之人,除了这相府的人,也唯有宫里的那几位了,来人到底是谁,着实令人费解
“让她进来吧?”
梁仲给沫瑾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稍安勿躁,人一进来,她不就知晓了。
“大哥,会不会是母亲派来的人?”
沫瑾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便迫不及待地问出了口。
她心想,指不定是母亲派人来寻她了。
她后来被封了个什么劳什子的公主,这事儿怕是在高光国内也是人尽皆知的,即便她们不知,赵子昊也定会同她们提及,母亲自然知晓了她在此处,莫不是此时站在门外的,便是怜儿或馨儿?
她想得很急切,却全然忘了自个儿明明已求着梁仲派人去寻母亲了,且依着母亲她们的性子,怎么会有人寻到此地来呢。
“你说起此事,我忘了同你说了。”梁仲一拍脑袋,像是突然记起了什么,“我派去打探你母亲消息的人回来了,他到是见着你母亲了,将你的事儿同她说了,我的意思,原是想直接将人接来的,只是你母亲并不愿意,我的属下便先回来了,顺道你母亲也让他捎了些东西回来,稍后我让素若放你马车上。”
“母亲不愿前来?”沫瑾满眼的失落。
原以为自个儿好不容易算是有了个安身之所,想接母亲前来,虽不得什么大富大贵,但至少不必继续留在苏家看大夫人他们的脸色过日子,她可不会单纯的以为,大夫人会因了她身份的不同而善待母亲。
只是,母亲为何不愿来尉羌国?那时,她们明明说好了,待她有能力了,便会将她接出苏府的,彼时母亲也答应她的,而今,却为何又不愿来了。
“你也莫急,我想着,一来我的属下你母亲并不相熟,难免有所顾忌,二来,我也忘了同你拿件信物,许是你母亲吃不准我派去之人的身份,故而不敢随行吧。”
梁仲的解释,稍稍宽慰了她的心焦,许是正因为如此吧,母亲素来胆怯懦弱,让她跟着陌生人离开苏府,确不是她能做得出来的事儿。
“我母亲如今过的可好?”
一想到母亲的日子不知有多么的艰苦,她的双眼就微微泛红,那时还有她在身边照顾,如今母亲身旁只有馨儿怜儿,指不定被他们怎么欺负呢。
“你放心吧,她如今过得还不错,听说赵王爷隔三差五的便会去探望她,苏府人的也不敢太过刁难她,临行之前,我的人亦与苏家人说过如今的局面,想来他们也应该知晓轻重,不敢为难你母亲的。”梁仲拍拍她被衣袖盖着的手腕处,见她的柳眉仍皱着不肯松开,就又加了一句:“你若实在不放心,你留个信物给我,我再派人走一趟,只是时候儿会久一些,如今高光国境内很多地方出现了瘟疫,路途难行啊。”
一听到此,沫瑾心里越发的急切,只是却又不好让旁人去担这个风险,便是母亲来了,山高路远的,母亲原就身子弱,若再遇上瘟疫便更危险了,既然有赵子昊在,想来应是无妨,还是再晚上数月,待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