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殿内又静了下來,各人都只是小心翼翼地吃着喝着,也不敢大声的交谈,个个都压抑得很。
沫瑾的视线自赵子昊处收回,转而看向一旁的赵言,只见她顾自吃喝好不欢快,白日里陪她进宫时还甚不是乐意,可是她劝了好一阵子,连哄带骗的才让她同意陪自个儿进宫,不过转眼的功夫,她又走了。
此时,她坐在大哥的身边,一副如鱼得水的模样,莫不是自个儿错过了什么。
难得见她做女子装扮,平日里想让她穿回女装,说到口干舌燥也不见她点个头,今日到好,竟这般乖乖的穿了,看來,也许她平日里无端的猜想,能变成事实也是犹未可知之事。
赵言原本只顾自吃着,感觉到似有目光落在自个儿身上,抬头便对上了沫瑾好奇探究的目光,不由冲着她浅浅一笑,眼珠子一转,让沫瑾不由直呼不好。
也不知她在这里,还想整出什么妖娥子來。
果不其然,沫瑾正想着,就她放下手中的杯子,笑眯眯地看向对面身着异服的男子:“听闻此回,秦桑国的大人们带來了贵国有名的舞姬,如此良辰美景之下,不知可否为陛下、皇后及诸位大人献上一舞。”
对座的秦桑国使臣正感叹于此时殿内的气氛,寻不着时机提出此事,忽听到赵言之言,正合心意,即刻接话道:“那是自然。”
说罢,也不给旁人插话的机会,便召來了舞姬,顿时殿内舞乐声起,六名身着异服的窈窕女子便进了殿來,红艳的舞衣如轻纱般裹着她们的曼妙身段,亦时不时随着她们的轻旋,舞纱飞扬。
沫瑾扫视了下方一周,不少大臣险些要把眼珠子都瞪出來,恨不得粘到她们身上去了,个个都呆呆地看着。
而赵子昊却视若无睹,只是顾自饮酒。
一旁的赵言冲着她莞尔一笑,不知垂眸同梁仲说着什么,两人交头接耳的可是窃窃私语了好一段时间。
沫瑾微微侧目,看向身旁的李旭,此时他也如下方的官员一般,端着酒盏,噙着浅笑,似入了定的看着下方的舞姬。
她于心中轻叹了口气,复又看向下方,不知何时,正中又多出了一名女子來,并不是沫瑾看得仔细,而是多出來的一人身着红白相间的舞衣,在一众红衣女子中显得异常扎眼,而那玲珑有致的身段,更是令人咋舌。
饶是尉羌国民风再开放,也不曾见过如此大方将身段都显露出來的人,也难怪这一众的男子看得都要流口水了。
沫瑾不由愤恨,端起酒杯饮了一口,都不想是烈酒,被冲天的酒气给呛着咳了几声,一旁的桃儿忙上前递上帕子,她接过捂着嘴轻咳了咳,才压下喉咙口的异样,坐正身子时,却见一旁的人根本浑然未觉。
她咬了咬下唇,端正了身子,复又看去,竟扫到赵言微微勾起的唇角被她隐于酒盏之下。
一曲舞罢,众姬还未退下,秦桑国使臣上前先行了一个大礼,而后朗声道:“我国陛下为表贺意,特命下官挑选了我国最好的几名舞姬前來献给陛下,还请陛下莫要嫌弃。”
沫瑾一愣,微微转头看向李旭,而他却未曾回头,只是放下手里的杯子,笑道:“如此,那朕便收下贵国陛下的这番好意了。”
此一來,一旁的赵子昊有些坐不住了,方才他还信誓旦旦地说不会再伤沫瑾,这话还犹在耳边,他转而这头便开往自个儿的后宫里填人了,而且还一填就是七个,就不怕身子扛不住吗。
正要发难,忽对上了沫瑾的目光,见她冲自己微微摇了摇头,只能强自忍下。
“贵使说,这几位是贵国最好的舞者。”
沫瑾缓缓起身,自今夜入殿后终于开口发声,清脆冷冽,一时间,殿内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回娘娘,正是。”
沫瑾闻言,轻柔地点了点头,而后在桃儿的搀扶下,迈下了高座,來到一众舞姬跟前。
方才还有些距离,看不真切,此时待到了近处,看清了她们的脸,才觉果然绝色,日后绝计担得起媚惑君王的重责。
“陛下,梁相多年为国尽忠,以至于到如今相府内都未有个女子替他打理府中事务,我看这位姑娘就极好,不如封为如夫人,赐给梁相吧。”
沫瑾返身,一手指着身旁之人,一边挑眉看向李旭,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被她强行按上如夫人名头的女子,正是那身着红白相间衣裙的舞姬,即是这七人中身段样貌最出挑的那个。
“皇后执意要如此。”李旭起身看了梁仲的方向一眼,问道。
“难道陛下还舍不得赏个女子给自己的臣子吗。”她下巴一扬,挑眉反问着。
李旭垂了垂头,笑道:“如此,便照皇后的意思办吧,这位如夫人就赐给梁相吧。”
“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