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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在郑浩天的腿上,姜芷薇合着双眼,嘴唇却是飞翘的,带着甜美的笑容。
对于女人而言,男人的表白或许是这世上最浓郁的巧克力,让女人无止际地沉溺。
郑浩天低下眼帘,看着姜芷薇的笑容,忍不住低下头,在她额上轻轻一吻。
“芷薇,你没有在这栋房间里发现女儿住过的痕迹,是因为她根本就不住在这里……”看到姜芷薇蓦然睁开双眼,他沉声道:“她从来都没有和我们一起住过……”
“怎么会?”姜芷薇爬起身,推攘着郑浩天,“为什么?女儿怎么会不在这儿?是你,是你不喜欢她……另外又有人了是不是?”
“不是,我很爱她……”抓着姜芷薇的手,他哑着嗓子道:“我们都很爱女儿!可是,芷薇……”
声音稍顿,郑浩天低声道:“那时候,我们有了一些误会,我以为你不爱我、不要我……我甚至不知道你怀着女儿……那时候我真的很痛苦,甚至觉得自己活在这个世上没有任何意义……后来,我去了美国。直到去年才回来……看到你时,我就知道,自己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你……芷薇,这半年多来,我们经历了很多。有欢笑有眼泪,但是到最后,我们仍然决定在一起……”
用谎言编织着一个恋人久别重逢,却仍然彼此相爱的美梦。欺骗的不仅仅是姜芷薇,也是他自己。有时候,郑浩天很矛盾。他不想姜芷薇忘记他,不想就这样看着姜芷薇变成一个他几乎不认识的人。可是另一方面,他又觉得姜芷薇就这样什么都想不起来,或许是最好的结局。
“芷薇,我已经找到女儿了,我们以后一家三口可以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郑浩天说得动情,声音极至的温柔,可是被环在他怀里的姜芷薇却不住地颤抖。
“我、我……”姜芷薇抱住双肩,无声地哭泣:“我原来那么坏……我根本就不是一个好妈妈……我怎么、怎么能够居然把孩子送到福利院呢?我真坏。真坏!”低声呢喃着,她突然抬起头,猛地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郑浩天抓牢姜芷薇的手,看着她已经泛起红檩的面颊,不由心生怜惜。她是真的下了死手,打得这么重,比打别人还要用力吧?
握着姜芷薇的手,郑浩天低声劝道:“也不能完全怪你……你那时候只有十七岁,连自己都是个孩子。把女儿生下来,你已经很了不起了……我甚至无法想像你一个女孩子,无依无靠,没有人照顾,就那样一个人,带着个大肚子……”
声音有些发哽。郑浩天一开始不过是为了劝慰姜芷薇,才这样说的。可是说着说着,他自己也开始心里发酸。
十年前,社会风气比现在严谨许多。一个没有结婚,甚至高中还没有毕业的女生,怀着孩子……哪怕是走在街上,也会被人用有色眼光看吧?那时候,芷薇一定受了很多委屈。
“芷薇,女儿也一定能够明白你的苦衷的。我们的女儿,一定会体谅你……”揽着姜芷薇,郑浩天柔声道:“或许,她还是你的影迷呢!”
“我的影迷?”姜芷薇似乎才有些缓过神来,“你刚才说我是明星?我真的是明星?!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郑浩天没有说话,只是站起身,转到墙边的电视前。正对着他的床,是整套的家庭影院设备。当他按下按键后,出现在屏幕上的正是姜芷薇的面孔。
孔雀蓝的天幕,神秘而幽远,穿着纱衣的女子回眸而望,目光深远而哀然……
这是《洛神》中最动人的画面,是甄洛与曹植在洛水之畔分别时的情形。出事前一晚,郑浩天正看到这一幕……
“这……真是我!”摸着脸,姜芷薇突然间就兴奋起来:“真的和我在镜子里看到的一样的脸……可是,比我漂亮……不,是美很多……”
“原来我是这样美……”她扑过去,抚摸着屏幕,神情间有些自恋,也有些迷茫……
“这个真的是我?根本就不一样的感觉……”屏幕中的人,明明样子一模一样,可是却让她觉得根本就不是自己。
缓缓站起身,姜芷薇后退几步看着屏幕里的自己,低声道:“那不是我……”
“怎么不是你了?你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把你视作梦中情人呢!”郑浩天低笑着,却在姜芷薇扭头瞪着他时,收敛笑容。
“那不是我!是假的……”固执地叫着,姜芷薇看着郑浩天,尖声问道:“你是不是也喜欢那个姜芷薇?喜欢那个根本不是我的我?!”
郑浩天怔住,看着一脸怒意,却显得格外认真的姜芷薇,嘴角不觉抿紧。姜芷薇挑起眉,狠狠地瞪他。
郑浩天不由笑了,“我喜欢电影里的你,喜欢平面图片里的你,但是,我更喜欢现实生活中的你。过去的你,现在的你,以后的你,姜芷薇,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一直、一直这样爱着你……”
因为他深情的自动控制,姜芷薇立刻笑了起来。脸上泛红,灿烂的笑容,如同没有一丝阴霾的天空,令人无法移开目光。
很久,没有看到她这样的笑容。
“郑浩天,我、我也会像现在一样……”脸红红的,姜芷薇如同少女一般现出扭捏之态,“就算我记不起来我们从前的事,可我还是会一直、一直喜欢你的。”到底还是没有说出那个字,可是姜芷薇的表情却十足的认真。如同少女初次许下诺言,带着郑重与庄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