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未央想了想,问:“被称作‘和事佬’的何家吗?”
钟太太轻轻点头,感叹:“是门好亲事。”
钟未央却没有高兴,低声疑惑道:“可是,我听说,宰相只会和稀泥,在朝堂上帮着劝架,从来没有提出什么新的举措来,很多大臣都反感、厌恶他,就连民间学子们也写诗嘲讽他呢,听说他的马车还被人砸过鸡蛋,武将还向他吐过口水,说他是尸位素餐。”这些都是二少爷钟意他们说给她解闷听的,当时她也鄙视了这样的“和事佬”的!
钟太太弯起食指在女儿的额头上轻扣了一下,微嗔道:“那帮学子们只会读书,哪里懂为官之道?帝刚则臣弱,帝弱则臣强,何宰相可是深受当今皇上宠信的。满朝文武也就笑他太软弱罢了,却没有真正结怨结仇的。你看这番朝堂震荡,许多乌纱帽被摘去了,人家偏偏在宰相官位上稳若泰山。江太太就是因为看中了何家的安稳,还有何家嫡长子爱读书、不多话的端方秉性。”说到这里,她发出一声轻叹,其实不只是江太太喜欢,就连她也是希望女儿嫁给这样的人家和这样的女婿的。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有些事是不能更改的。
钟未央微微一笑,把头靠到钟太太肩上,放心道:“不是纨绔就好!”
钟太太眼里溢着宠溺,又轻轻地在钟未央额头上叩击了一下,嗔道:“要学会庄重。”
“嗯。”钟未央无可无不可地答应了一下。装作端庄,这事对她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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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时,钟老爷也在。钟未央现在已经习惯了与钟老爷同桌用饭,而且钟老爷不知是为了做给钟老太爷看的,还是可能真的突然爱上了雪梨院的菜肴,即使他晚上不留宿,也要来雪梨院吃一顿晚饭,然后才去赶小妾的场子。
今天钟老爷吃饱喝足后,还没有走,而是静静地坐在西侧间喝茶,突然他想起来什么,眉峰明显地一动,接着,摆手让屋里的丫鬟们都退下去,用闲谈的口气对钟太太道:“今天午间,和几个同僚一起喝酒,大家说起了何宰相家长子和江家的亲事。”接着,他皱皱眉,貌似担忧地道:“江家这步棋走差了!凡是读书人,有些方刚气的,都不愿和何宰相为伍。偏偏江家世代书香,这次竟然不顾及体面了。大家都猜测说,是不是江家落了什么把柄在何家手里头。唉!”他摇摇头,很是扼腕叹息。不过钟太太稳坐如钟,面色平静,根本不理他。
再接着,钟老爷突然展眉一笑,换了副语气,继续道:“现在所有人都在说咱们家福气最好!”他的身体朝着钟太太的方向斜倾,目光熠熠生辉,得意自满和邀功的意思十分明显。
钟太太的冷眸转来,含着洞若观火的鄙夷和被唤醒的愤怒,如同一桶冰水倾倒在钟老爷的头上。
钟老爷立马严肃了面孔,把斜倾的身体收回来,心里格外讪讪的,回视地瞪了钟太太一眼,然后甩开衣袍,带着恼羞成怒,愤愤然地大步走了。
钟未央透过琉璃窗在看院子里的竹子时,看到了钟老爷黑着的脸和隐隐的咬牙切齿状,以及那如秋风卷残叶般的步伐。
院子里的丫鬟都被钟老爷吓住了,个个噤若寒蝉。
自从钟老太爷和钟老夫人回了府,钟老爷和钟太太已经有太久没有像这般翻脸了,久到雪梨院里的丫鬟都天真了,所以这会子才会惊吓得这么厉害。
然而,钟未央不会天真,当她还是个忐忑不安的穿越婴儿时候,就已经开始目睹和记忆父母间那如冰似火的“战争”。钟未央毫不同情钟老爷,敛下眼眸,等着钟老爷的身影在雪梨院门口消失干净后,她去了正屋,陪伴着母亲说悄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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