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离得太近了,近得令上官橙不适。她闭上眼睛,不去看文晴充血的眸,轻声说:“我没有杀人。穿到这具身体上并非我本意,我以为我死了……”
“故意杀人是杀人,过失杀人也是杀人!一句并非你本意你就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了?上官橙是不是死了?别告诉我穿到你一千三百年前的身体上了!你投了火了,她还能活吗?”
上官橙痛苦地皱眉,归根结底,文晴在意的还是上官橙,真正的上官橙。
“任我处置?”文晴嗤笑,“你想得倒美。上官橙是我女朋友,本来就属于我,你用我的东西来补偿我?上官大人啊,您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上官橙睁开双眼,氤氲着一层水雾,浑身脱力一般被按在墙上。
“那你要我如何?”
我要你如何?我到底要你如何?
文晴怔住了。她竟然不知道此刻缠住上官橙到底要做什么。
替曾经的上官橙索命吗?
替自己的付出抱不平吗?
半晌,无言。
“你若是还没想好,就先让我离开。”上官橙受不了这令人窒息的气氛,推阻着文晴的身体。
文晴不屑地冷笑:“想逃吗?”
“不是,”上官橙正色,“我惹下的祸事,我自当承担。只不过,有件事我此刻必须去做。”
“必须去做?是去找李月薇吗?”文晴的声音凉凉的。
“是。”上官橙坦然。
文晴的双眸寒凉如水,没有一丝暖意:“我可是读过历史的。上官大人一向风流,李显、李贤、武三思、崔湜哪个不是上官大人的入幕之宾?怎么?换口味了?对个女人感兴趣了?”
上官橙听得心灰意冷,禁不住浑身颤抖:她在侮辱我!她竟然如此侮辱我!
文晴说着,双眉一立,扣着上官橙的手腕按在了墙上,死死地盯着上官橙的绝色容颜:“既然对女人感兴趣,我也是女人,不如……”
上官橙惊觉她要做什么,狠命地挣扎。
“不可!文晴不可以!”
她愿意承受文晴的仇恨,愿意承担她的惩罚,却不能容忍误解和侮辱。上官昭容虽受后宫之封,虽被朝野传言风流放|荡,可终一世四十余年,她的身体她的心只属于过一个人。
别人说什么她都不在乎,所谓历史记录下什么她都可以不放在心上,但是文晴不可以,她不可以这样误解和侮辱自己的人格。
她奋力的挣扎更激起了文晴心中的火气——
“不可以?你受不了女人为什么还扯着李月薇的手不放?为什么还那么担心她的安危?受不了女人为什么被我抱着入睡还不反抗?为什么不拒绝我吻你?这些统统都是在利用我对吗?!”
“利用”两个字出口,文晴已经红了眼眶。
“我不是,我不是……”上官橙痛苦地摇头。谁也不知道她要表达的是“不是受不了女人”,还是“不是利用你”。
“不是?不是你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去找李月薇?她能给你什么?你告诉我!她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
文晴近乎歇斯底里,脑中浑噩,扣着上官橙的手腕扯着她的肩膀,发狠,像是困兽最后的挣扎。
上官橙被她折磨得头晕,想止住她却无能为力。
文晴你疯了吗?还是脑子错乱了?我是上官婉儿,我不是上官橙!
“你甩了我一次又一次……我怎么做都满足不了你……沈蓓……李月薇……以后还会有谁?”
文晴灼热的呼吸喷在上官橙的脸颊上,烫得上官橙心里抽疼。
“你别这样……你看清楚我是谁……”上官橙撑着双手捧起她痛苦摇动的脑袋。
“你在乎别人永远多过在乎我……”文晴眼神游离、恍惚,滚烫的唇厮磨过上官橙的额头、双眼、鼻梁。
“连……那种畜生都成了你的入幕之宾……对安乐笑得都比对我笑的多……”她失神地呢喃,最后一句话消失在上官橙的唇齿之间。
“唔……”
上官橙被文晴倏然启开双唇,更被她的温度和气息烫得浑身发软,本|能地攀住她的肩膀,揪紧她的衣衫,不让自己跌倒在地。
她听到了文晴最后一句似乎说了什么异常熟悉的内容,可却无暇细思。
文晴火热的唇,强势地勾连在她的唇齿之间,悍然撬开她的牙关,攫走她的呼吸尤嫌不足,还在用力地吮|吸、占有,像是一个终于得到最心爱糖果的孩子一般,霸道地宣誓自己的所有权。
已经多久没有被这样对待了?
上官橙的脑子也渐渐昏沉——
她的唇被文晴厮磨得又痛又痒,身体被文晴胡乱地、没了章法地摩挲……
她竟不觉得疼,不觉得害怕;她在期待,在渴盼……
期待什么?渴盼什么?上官橙说不清楚。
她只知道,这种强烈的被拥有的感觉无比熟悉,她想要更多……
于是,当文晴的双唇游走于她的耳垂、脖颈,并在其上狠狠烙下印记的时候,上官橙长长地喟叹一声,发出了最真实的呼唤:
“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