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院长甩开他,“我还没七老八十呢。”
明显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
蔡天桥只好斟酌了一下词句,说道:“哎,老师你也别问太多,是我自己的问题,不太想做那个手术。”
刘院长关切地问他:“你怎么了?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蔡天桥含糊其辞:“不是手术的问题,是别的方面。您放心吧,以后再有这种情况,我是绝对不会往外推的。”
刘院长知道他的性格执拗,估计是问不出什么来了,只好叹了口气。提起这个,他倒是又想到一出,“小蔡,你看那个谢克怎么样?”
蔡天桥心中一跳,不露声色,“还行。”
刘院长:“他倒是徐教授的高徒,徐教授可宝贝着呢,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来我们这儿。而且徐万斤当初的意思似乎是不要让他去脑外,所以我就给他安排在我们骨外待着,没让他去你那里。听说他最近老往你们科室钻,以你爱才的性子怎么倒反而把他放过了呢?我还以为你会来跟我说调他去你们科呢,这不科学啊。”
“嗯,”蔡天桥:“顺其自然吧。”
刘院长奇怪地看看他,最后只好说:“那你看着办吧,如果能留住自然好,留不住通过他和徐万斤拉拉关系也不错。这些都不用我教你吧。你现在好好熬个几年,以后我的位子肯定是你的。如果能和卫生局那边搞好关系,等到老吴退了,你……懂的啊。说起这个我就想敲你!佟守业是正局,平时经常在市里跟那些人来往的,你倒好,送上门的关系给你拒了,唉!”
不管刘院长如何捶胸顿足,反正最终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医院里其实是个消息传递特别快的地方,谢克的身份地位一下子就在外科住院楼里掀起了一股议论高,潮。
除了十六层的神经外科以外,最为腥风血雨的当然就属十二层的骨一了。
大部分人的反应是:哦,他果然有后台。
或者:哦,原来他是神经外科的。
只有劳右军,虽然嫉恨,却不敢再表现在表面。
谢克可是徐万斤的爱徒!
徐万斤可是主刀佟守业儿子的手术的人!!
佟守业可是他必须奴颜卑膝三跪九磕的主子!!!
这对劳右军来说,简直就是神转折。但是他马上想到了最近自己帮佟守业办了不少事,自我感觉对佟守业的某些不良嗜好还是有点了解的。
想了又想,他最终给佟守业打了个电话,又是那个秘书接的,不过很快就转到佟守业的手里,劳右军用他一贯的谄媚语气说:“佟局,给您请安咧。”
“呵呵。”佟守业觉得这个劳右军实在贱地有些可爱,也就不计较他长得丑了:“什么事?”
劳右军舔了舔唇,“上次您让我给您开的杜冷丁,我这边份额有些紧张,还差一点,您看……”
“哦。”佟守业的语气没什么起伏,“无所谓,还有事吗?”
“嗯嗯还有一件事,是这样的……”劳右军把谢克是徐万斤的学生,并且要参加佟文杰的手术一事给说了,然后给他出了个馊主意:“谢克和脑外几个医生关系不错,不如让他想办法去给您弄点?您想呀,以他的资历,凭什么上这样高级别的手术?您是家属,有权提出换助手的嘛!起码换个有经验的,脑外的副主任都想去当一助呢!”
佟守业听明白了之后,倒是有点好笑:“你让我威胁给我儿子做手术的医生,让他给我去弄管制药,否则就把他换下来?你的脑子是猪帮你长的吗?”
劳右军赶紧陪笑:“不是不是,这不是因为他们脑外的医生开这个药比较容易嘛……”
佟守业不耐烦道:“行了,你别管了。这事别提了。还有,你给我规矩点,别让我知道你乱搞乱说。”
劳右军吓得赶紧“是是是,再也不敢了”,挂了电话之后还心有余悸,生怕得罪佟守业。不过,他不知道的是,他的情报其实还是有点用的。
佟守业手术前特地去市一医院看望了一下佟文杰,临走去找了谢克。他倒是没有像劳右军一样的用威胁,而是拿儿子打感情牌。
谢克:“我们一定会为佟文杰尽最大努力的。”
佟守业做出一副感激的样子,“真是谢谢你们了,手术后我在锦绣饭店请客,这次你可一定要来啊!”
“……”谢克想了想,这种饭局徐教授也会去的,一般来说正是家属塞红包的好时机,而且最好是通过跟徐教授最亲近的人,自己就是那个人呗。于是他点点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