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延博的眉毛拧成了一个川字,心头涌起万种思绪。何劲的蛊毒发作或许是巧合,那么那些携蛊来云关的人,肯定别有用心。究竟是谁在操纵这一切,又是谁要搅乱云关的平静?
他继续徐徐说道:“我虽对医术所知甚多,年少时也对蛊虫有过了解,可那毕竟不是兴趣所在,丢开了也就丢开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蛊虫有蛰伏期,如若不是这三种香的综合作用,诱醒了它们的话,毒也不会那么早发作。”
“蛊这种东西,怎么说呢?原本是要下蛊的人,采取特定方法唤醒它们,才能发挥出效果:譬如精神错乱,七窍流血。你们可能不知道,驱蛊下蛊,甚至养蛊,都非常难,不是一般人可以驾驭的。”
师父的一席话,让陆渐风和阿素顿时无言,心立刻揪了起来。
陆渐风:“师父,我就是想到了这一层,所以没把实情告诉何员外,他就何劲一个儿子,在没确定前,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他跟县衙老爷的关系那么好,依着他宝贝何劲成那样的程度,若此事张扬了出去,定会打草惊蛇。”
“可能是何劲碰到了携带蛊虫的人,蛊虫被他身上的竹叶青,麝香或玉簪香所吸引。抑或是携蛊的人大意,让蛊虫跑到了他身上。但凡虫子,都对香味有特别敏感。或许是因为他长时间呆在‘落春苑’,他身上的蛊才在离开了施蛊人后,也能自行活跃。因他患病,柳氏也有日子没同寝,衡芜香一直没怎么点,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话虽如此,陆渐风的眉头一直紧蹙着。
“不,师兄,他最大的幸运是遇到了你。若何员外没求上飘渺山,依旧让别的大夫瞧病,他们不知道蛊毒,何劲就是死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阿素直直看着师兄,眼里都是肯定。
见师妹眼里都是仰望,陆渐风的心仿佛淌过涓涓细流,整颗心都热乎乎的。心中的万千愁绪,也因为她的眼神,有了柳暗花明的感觉。
阿素继续:“师父,师兄你们说的都有道理,但也不排除有人故意下蛊的可能。何家也算是云关大族,到底结了什么仇家,竟会用下蛊这样下作的方式害他?若真是何劲无意蹭上了这蛊虫,我们也该想办法帮他引出来才是。”
“三香的毒已经令何劲九死一生,那些还没有发现的蛊虫又在哪?若真是用来对付人的,它们的主人又是谁?又要对付谁?我都快糊涂了。我们能不能想办法找出这些蛊虫,再杀死它们呢?”
陆延博:“蛊其实是巫术的一种,将幼蛊养成可以听从主人号令的成年蛊,豢养的人须倾注大量的心血。当然,不管是蛊虫本身,还是养蛊的人,行事都万分诡秘。我只知道南疆的南人很喜欢养蛊,但他们很少离开本土,更别说到云关了。要在偌大的云关城找出其他蛊虫来,不容易。”
“此事大有蹊跷,不管幕后是谁在操纵这一切,又准备做什么坏事,何劲身上出现的蛊,是意外,也是生机。我们可以透过他,找到其他没有现世的蛊。根据阿风的描述,何劲很可能中了金蚕蛊,但又有偏差……这种蛊十分狠毒,若在七日内没能杀死,何劲命休矣!幸好你用药物加以控制,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