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粱录》中有:“大街有三五家开茶肆,楼上专安著妓女,名曰花茶坊。一等不奉业艺,专为探听妓家宾客,赶趁唱喏,饮宴所在,以献香送欢为由,谓之厮波。”这个“厮波”更可以称之为后世的“三陪”人员,而且从业的素质比后世高多了,不少人吹拉谈唱样样精通,再来点江南软语,佛爷?那些西域来的僧人,听一句小曲就忘一段佛经还差不多。
当郑师爷回到寺庙门外,领军的将官看了看他,郑师爷从牙缝里吐出两字:“秃驴。”将官回头看了看庙门,再看向他时,郑师爷的脸早变了:“让那边撵他们滚蛋。”将官是心领神会。
桑哥和杨琏真加根本就不知道,他们成了别人要对付的共同目标,虽然各自的目的并不同。很快,他们的“清修”就修不下去了,因为这里一点也不宁静。某日深更半夜,寺内突然“咣、咣”地炸响了两下,这声音可比大雄宝殿上的钟声要难听多了。不幸的是,还有个值更的僧人也挂了。
佛爷是要在寺庙里修行滴,那么多人进去,岂不是影响他们的“清修”?按佛爷的指令,新附军只能待在寺外“保卫”佛爷。响声一过,他们鸡飞狗跳地在山上山下闹了一夜,却什么结果也没有。
可是,从哪天起,热闹就开始了。今天响,明天可能响,也可能不响,一会是前面响,一会是后面响,前半夜有响声,可有时候是后半夜有动静。新附军是很忙,但就是找不到人。
桑哥和杨琏真加暴跳如雷,他们亲自出去跟着新附军搜寻,可是却毫无结果,寺里所有的僧人均心惊胆战。桑哥和杨琏真加已经感到,有一个无形的绳索在向他们收紧。
但他们更觉得不对劲,因为寺外新附军的营地里就从来没有响声。在查看了爆炸遗留物后,他们悄悄躲到了庙内最高处的屋顶。两天之后,终于在夜色中他们发现,在寺外的树林中,有两枝弩箭带着火星飞了过来。响声过后,新附军又闹腾了,可是在高处却可以看的很清楚,明明爆炸声响在寺的偏西和偏南面,这帮人却先奔向了东面和北面,然后再向西和南搜去。
桑哥和杨琏真加的眼中露出了杀机,狡诈的南人,竟然在佛爷面前玩这些。这些无胆的懦弱汉人,更是只敢在寺外施射暗箭,却不敢当面对着干。二天后的夜里,他们分头出动,在偷袭的冷箭射出后,认准了方向,他们各自悄悄地就扑了过去。
今夜的星光很灿烂。
桑哥闪进树林之后,很快就发现前面有几个人影在快速离开,他就像狼一样蹑在了后面,那些人显然并没有发觉有人跟着,桑哥已经准备伸出厉爪,但他突然停了下来,一道剑光从侧面的树上如闪电般击了下来。
桑哥的身躯向后移动了一下,堪堪避过了剑锋,但宝剑顺势削向了他的腰部,桑哥的身子立刻折了下去,一只脚更踢向了对手的胸腹处。对手的手腕一抖,剑把击中了桑哥飞来的脚。就这一阻,桑哥就势身体后滑立起,两人身形分开。
剑光很冷,这是一把真正的宝剑,桑哥死死地盯住了对手,他对面的苏刘义也是暴芒频闪。
以三苏的名声,弄把名剑还是很容易滴,只是这苏黑手还是太傲。他一个人就想将对手收拾下来,但对手之硬,也只有在交过手才能真正知道。
一击不中,其实机会已不再有,该撤了,但双方显然不甘心。
苏黑手随后的打法近似耍赖,对手手脚线路的多变,他的确不好应付,但这位“老江湖”却有“绝招”,他不管不顾,硬进,谁让他的剑“利”呢?桑哥暴怒,可是穿鞋的碰到了光脚的,你又能怎样?鸟人对鸟人,这才对等。无论如何,苏黑手还不是那种他轻易就可把兵器夺下来的对手。桑哥也只能采用一个字,耗。
杨琏真加更不走运,他遇到了一个更难缠的对手。他刚扑到了树林里,就见到一个子不高的黑衣人站在哪里,对方渀佛就在等他。他还不知道对方是谁,但他将来会听说这个令天下黑白两道闻风丧胆的名字,杜浒。他的瞳孔慢慢收缩,因为这个人的身上有股强烈的杀气。没有言语,站立着的双方死死地盯住对手。
不同于苏黑手,杜杀手从来就喜欢后发制人,因为他的武功本源传自于岳飞。他的长辈杜范为相之时,与当时帝国的名将孟珙颇为相得,而孟珙的曾祖父、祖父均为岳飞的部将,杜浒就是通过这种关系习得武功的。
按后代的说法,国术中的形意是与岳飞很有关系的,真的假的另说,但有一点,岳飞的武功很高,而且他是实战之法,战场上所向披靡。杜浒深得岳王武功精髓,一旦交手,不动则已,一动就有进无退,狠辣异常。
杨琏真加不知道的是,道士和吉安已经在陛下和杜杀手面前描述过他的武功,吉安更对自己当时的应对之法,名之为“以毒攻毒”,而这更符合杜浒的性格和他的武功。
当两人动起来的时候,杨琏真加的“凶”与“阴”,终于遇到了“凶”与“狠”,杜杀手更是不管不顾,刀刀博命,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在杜浒这种惨烈的战场杀意面前,杨琏真加第一次在气势上完全被对方所压住。
杜浒要想干掉杨琏真加,那是不容易滴,但杨琏真加想一下要对手的命,也不可能一蹴而就。他也只能“耗”。但现实允许他们“耗”吗?
这四个人都犯了错误,因为他们都太傲,也太狂了。如果哪个穿越者在,早就不是这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