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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越?他去东越做什么?
明皇眉头紧皱,眼神微微深邃。
与此同时,离恨宫,凤君华也收到了一个消息,她面色立即变了。转身走出去,找到了云墨。还未说什么,云墨便拉过她的手往外走。
“不用说了,我都知道,我们马上回帝都。”
凤君华点点头。
吩咐了一些事情,凤君华便和云墨急急离开。上了马,云墨忽然回头朝着某个方向深深看了一眼,眸光深邃隐含微微的冷。
东越帝都。
三月春来,正是百花齐放的季节,东越的气候较之南方却有些冷,还不到春暖花开,连花苞都还未曾冒出来。顺亲王府后花园中有一块天然温热的土地,用于栽种花草是最好的养料。较之东越其他地区,王府花园里栽种的三色堇、白玉兰、水仙、迎春…都已经依次绽放,争相夺艳,一片热闹纷呈。
凤含莺懒洋洋的坐在凉亭里,百无聊赖的吃着由地方官员刚进攻的水晶葡萄。亭外站着两个丫鬟,随时等着她的吩咐。
回到帝都也有几个月了,她天天在王府里呆着,也不出门,真是无聊得可以。她想去前线,可是又不放心自家宝贝。老王爷已经致士,天天在家含饴弄孙,不过偶尔还是会进宫陪云皇品茗饮茶。
自从孟皇后驾崩以后,云皇便越发的郁郁寡欢,后宫无人,他一个人呆在偌大的皇宫也挺寂寞。两个孤家寡人刚好凑一对,再加上有个云亭作伴,倒也乐得自在。
只是…
凤含莺有些郁卒的想着,父王比她这个当娘的还心疼自个儿儿子,便是进宫也得将孩子一起带上。让她这个做母亲的天天呆在王府里还真是没事做,偶尔呢也去靖王府看看。不过都没个人陪着她,也着实无聊得很。
也不知道云裔在龙城怎么样了,听说明月峥已经退兵三十里,那么龙城就是没有危险了?
颜诺死了。
姐应该很伤心吧?
到底是来自同一个世界的,虽然以前是处在敌对双方,但除此以外,凤含莺对颜诺的为人还是认可的。比起明月殇那阴险卑鄙的小人,颜诺可君子多了。这么一个人,忽然就这样离开了,她心里还是难免有些伤感的。
其实早在处于敌对双方那天开始,就已经注定了这个结局,只是当那一天以这样突然的方式到来,还是让人有些接受不了。
姐将他葬在仙踪山,也算是全了他一生深情了吧。
凤含莺叹息一声,觉得在这里已经坐得太久,便打算回房了。她一边走一边问身边的夏柳,“世子呢,醒了吗?”
今天父王难得没有带云亭进宫,用过午膳后他就去睡了,此时也应该醒了吧。
夏柳笑道:“世子昨夜玩儿得累了,今天早上又醒来得比较早,约莫会多睡一会儿,怕是现在还没醒呢。”
凤含莺眼睛里带着笑,提起自己儿子,她还是满腔的喜悦和骄傲的,嘴上却说:“那个小淘气,刚出生的那会儿倒是挺安静,如今长大了越发的调皮。父王整天带着他进宫,也不知道皇伯伯怎么受得了。”
夏柳笑得越发眉眼弯弯,“东越皇室本就子嗣稀少,太子殿下虽然和太子妃成婚三年有余,但至今还未有喜讯传出来,好多人都说,殿下怜香惜玉,不想太子妃过早承受生育之痛,皇上体恤殿下和太子妃这一段姻缘来得不易,也不催促。不过皇上就殿下一个儿子,心里自然还是期盼着抱孙子的。如今王爷于太子前有了小世子,这可是这一代皇族第一个孩子,皇上自然是欢喜得不得了,哪里会厌烦世子呢?而且奴婢觉得世子活泼可爱,特别讨人喜欢。”她说到这里抬头看了凤含莺一眼,见她嘴角不自觉勾着笑意,就知道她刚才那话口不对心。本来嘛,天底下做母亲的都认为自己的孩子是最好的。
“老王爷经常就说世子继承了王妃您的性子,而且世子长得也很像王妃,以后长大了必定又是一个翩翩美男子。”
凤含莺听着她前面那番话还十分受用,听到后面这一句就不由得皱了皱眉,不满的哼了声。
“他哪里长得像我?分明长得像他爹。”
说起这个她就恨得牙痒痒,云亭刚出生的时候瞧着长得像她多一些,可渐渐的眉目长开了,越发像云裔。尤其是这两年长大了些,那脸型轮廓完全和云裔如出一辙,就没有一点像她的地方。
夏柳却不赞同道:“世子的眼睛可是跟王妃长得一模一样呢。”
提起这个凤含莺脸色更不好,她是桃花眼,偏偏云裔那厮也长着一双风流的桃花眼,云亭这双眼睛长得像她,自然也像云裔。
她皱了皱眉,桃花眼多情,最是会惹风流债。不行,她得好好看紧儿子,可不能让他跟他爹一样到处招惹女人,平白惹一身骚。
说话间已经来到快走到自己的房间,她忽然察觉到有些不对,还未想明白心中那股怪异的感觉从何而来,便看见眼前一个白影迅疾掠过。她目光顿时一凛,“谁?”
话出口她袖中匕首也飞了出去,虽然王府里很安全,但作为杀手的本性还是让她下意识的自我防备,尤其是云裔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她更是随身都准备有暗器匕首,以备不时之需。
身后丫鬟早已惊叫成一片,四处呼唤来人。
凤含莺手中匕首一出去被人从空中打落,她隐约觉得那个人很熟悉,王府到处隐藏着暗卫。这个人能避过暗卫的眼线闯进来,必定非等闲之辈。
遭了,亭儿。
她反身就准备提开门,忽然大门被人从里面拉开,照顾云亭起居的丫鬟采烟闯了出来,神色惊惶,失声喊着。
“王妃,世子被抓走了。”
凤含莺骤然失色,那白衣人却已经纵身离去,随后几个影子也跟着追过去,是王府里的暗卫。
“让人去宫中传信,就说王府遇刺,世子被人劫走了。”
凤含莺知道此刻自己不能乱,儿子被人抓走了,还等着她去救,她不能先自乱阵脚。
“是。”
丫鬟匆匆出府。
凤含莺召集王府侍卫,追了出去。估摸着皇宫要得到王府的消息还有一会儿,她便先让人拿着她的私印去了九门提督,再让贴身丫鬟到兰陌阁通知离恨宫的人。
离恨宫原本在东越的人就很少,总部又不在这儿,就只有一个兰陌阁,算算时间他们也应该得到消息了,她现在就是要确定抓走她儿子的是谁。
敢跑到东越来作乱,胆子不小。
她眸光阴冷森寒,要是她儿子少了一根毫毛,她定要让那人生不如死。
“王妃,您别出去,危险…”
身后的丫鬟见她二话不说的纵马出府,连忙追上去。
凤含莺现在哪里管得了这么多?况且她在街上纵马更会引人注意,皇宫那边得到消息也快些。如今边关在打仗,边防查探应该更加严密,这个人能无声无息潜入东越,还跑到帝都王府来劫走她儿子,想来本事非凡。
如今边关战事稍停,朝中也没什么大事,云皇三天两头召顺亲王进宫下棋。这不,今日两兄弟又在御花园对弈。
啪——
云皇落下最后一字,眉开眼笑道:“你输了。”
老顺亲王洒然笑道:“皇上这几年棋艺越发精湛,老臣已经毫无应对之策了。”
云皇挥了挥手,似有不悦。
“你我兄弟,私下里不用那么生分。”
老顺亲王也不扭捏,云家历来子嗣单薄,两人又是一母同胞,自幼感情极好。早些年东越还未建国的时候兄弟二人便不分你我互相扶持,云皇登基以后顺亲王也没有丝毫嫉妒不甘,反而衷心帮云皇稳定东越江山,这些年可是立下无数汗马功劳。只不过这么多年以来顺亲王长期驻守边关,很少回帝都,倒是鲜少如此这般对饮下棋。如今两人年纪都大了,抬头自个儿也早已致士,倒是多了几分闲情逸致。
他站起来,“兄长说得是。”
云皇这才舒展眉目,一边收拾棋子一边问道:“今日怎么不将亭儿带进宫来了?这皇宫里死寂沉沉的,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亭儿那孩子我看着就欢喜得很。改日将他带进宫来,也好陪朕解解闷。”
他将棋子丢入棋罐,端起茶杯慢悠悠的喝茶。
老顺亲王忍不住笑道:“那孩子太调皮,你这么宠着他他日后会越发无法无天,要是跟云裔那小子养成一样的性格可不行。”
云皇不以为意,放下茶杯道:“怎么不行了?子随父,我觉得挺好。再说了,裔儿从前再怎么胡闹也罢,如今娶了妻不也安分了么?一物降一物,日后亭儿长大了,你给他寻一个能震得住他的媳妇不就好了?”
老顺亲王感叹道:“世界上可没第二个凤含莺。”
他也抿了口茶,又道:“你若想抱孙子这还不简单?墨儿不是也已经娶妻?没了那三魂珠,你想抱孙子那是迟早的事儿,何必惦记着我家这位?”
说起这个云皇难免越发感伤,“如今天下不稳,他们两人身兼要职,至于孩子,只怕…”
话还未说完,便有侍卫急急而来,单膝跪地禀报道:“启禀皇上,刚才顺亲王府来报,王府遭遇此刻,世子被劫,如今王妃已经追了出去…”
“什么!”
老顺亲王骤然起身打断他,某如利剑,冷声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云皇也面色沉重的站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侍卫不敢大意,将得来的消息一五一十的禀报完,末了才道:“九门提督接到王妃的私印,现在已经派人去追查世子下落。”
云皇沉着脸,“御林军听令,马上寻找世子下落,就算翻遍整个帝京也得给朕找出来,否则提头来见。”
“是。”
“还有。”他又道:“关闭城门…”
“皇上。”
此时又有侍卫来报,颤颤巍巍道:“已经来不及了,挟持世子之人已经逃出城外…”
老顺亲王再也沉不住气,连招呼都不打一声,抬步就走。
这个时候云皇也不讲究什么礼节了,招来暗卫,道:“封锁消息,千万不要让裔儿知道这件事。另外,召集一百密卫和大内高手,配合离恨宫的人,火速寻找亭儿的下落。”
“是。”
暗卫立刻领命离去。
云皇站在原地,神色微微暗沉。
……
此刻凤君华和云墨正往帝都而来,半路接到消息,凤君华脸色阴冷,咬牙捏碎纸条。
“还是晚了一步。”
“别急。”
云墨在她身后,紧了紧她的腰。
“不会有事的。”
凤君华收敛心神,不再多说什么,两人快马加鞭往帝都而去。
……
凤含莺纵马一路追出了郊外,九门提督的人知道此事重大,也不敢耽误,得到消息立刻派人追了出来。宫里的禁卫军暗卫高手也都齐齐出动,老顺亲王随后而至,老远的听到马蹄声,凤含莺回头看见他,微微挑眉。
“父王。”
老顺亲王神色焦急,“人呢?”
凤含莺脸色微暗,摇摇头。
“追出来就已经不见人影了。”她恨得咬牙切齿,又暗暗自责。“都怪我不好,让人在我眼皮子底下把亭儿给掳走了…”
“不怪你。”
老顺亲王打断她,神色歉疚。
“怪我…”
凤含莺却道:“父王,先别说这些了,找到亭儿要紧。”
老顺亲王点头,吩咐身后的御林军等人四处寻找,不可放过任何一个地方,就算掘地三尺也得把小世子给找出来。
“是。”
所有人开始四面八方的寻找。
这时却听到前方密林处隐约有打斗声响起。
凤含莺猝然抬头,“在那边。”
她二话不说,一马当先的纵马而去。
“小莺。”
老顺亲王担心她有危险,也追了过去。
周边树木已经被毁得差不多了,到处都是打斗的痕迹,空气里泛着阴森杀伐之气。
打斗声越来越远,隐约听到女子清冷的声音响起。
“明月澈,你多管闲事作甚?”
明月澈?
凤含莺心中一跳,连忙寻这声音跑了过去。
“把孩子交出来。”
这次凤含莺万分确认,虽然三年未曾见过明月澈,但他的声音她却是万分熟悉的。
他来东越做什么?
还有那个声音,分明就是颜如玉。
颜如玉此刻正在和明月澈纠缠,这次她带的人不少,明月澈匆匆出门,带的人本就不多,根本不是颜如玉的对手,几番打斗下来,他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可孩子依旧还没抢过来。
他心中隐隐焦急。
“又不是你的儿子,你着什么急?”
颜如玉声音清冷,隐含讽刺。身影一闪退了开去,让自己的手下缠着明月澈。
她不能再继续恋战,皇宫的人已经追来了,她得赶紧离开。
明月澈鲜见的怒了,“不许你伤害莺莺的孩子。”
颜如玉嘴角噙起冷淡的讽刺,莺莺?叫得还真是亲密。明家这一代当真是出痴情男儿。当年明月澈对凤含莺一片痴心,凤含莺却逃婚离去,明月澈自此伤怀郁郁寡欢,至今未娶。
如今不知道他从哪儿得知了自己要来劫凤含莺的儿子,居然兴冲冲的跑来东越援救。
明月殇是吃素的么?居然放明月澈跑来东越。还是她以前太小看这小子了?
明月澈虽然比起明氏皇族那些皇子较为单纯了些,但并不傻,况且他武功高强,不在自己之下。若非今日他准备不充分,自己还真的可能走不出去。
“我劝你还是尽早回去,记得你姓什么。如今东越和南陵正在开战,你倒好,跑来东越帮着外人对付自己人,你这是在助纣为虐。”
明月澈神色坚定,不为所动。
“你们要打仗要争天下我不管,但你们伤害莺莺的孩子,就不行。”
颜如玉怒火中烧,已经察觉周围有高手靠近。她不再和明月澈废话,抱着怀中昏迷的云亭飞身离去。迎面却有数十个黑衣人从天落下,挡住了她的去路。
凤含莺也在这个时候赶到了,“颜如玉,你敢动我儿子分毫,姑奶奶我就抄了你家祖坟。”
暗卫赶来援助,明月澈顿时轻松不少。他见颜如玉要走,急忙就要追上去,冷不防听到凤含莺的声音,他心头猛然一条,似一颗石子坠落平湖,荡起波光涟漪。
他身体刹那僵直,耳边呼啸的风就在此刻化为虚无,手脚似乎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是她,是她。
是她的声音。
无数个午夜梦回都是她的笑脸,以及她决然离去的背影。
周围的厮杀好像已经刹那远去,他什么也听不见,只感应到她的气息离他那般近,那般近…
忽然听得凤含莺一声惊呼,“小心——”
他浑身一僵,背后有杀气袭来。随即风声掠过,兵器交接声响起又落下。身后有人扑来,将他直直扑倒在地。
他被那突然而来的柔软和入骨的熟悉芬芳激得浑身血液沸腾,双手于意识之前搂住了她的腰,由于惯性,在地上翻滚了两圈。还未来得及看清她的面容,她袖中匕首再次飞了出去。
一声闷哼,有人倒在地上,血腥味蔓延肆意。
凤含莺松了口气,而后发现身上的人一直不言不语,也不动,这才抬头看着他,发现他一双眼睛正一错不错的看着她,眼底布满了思念忧郁以及隐隐的欣喜。
她心中一颤,别开了目光。
“还不起来?”
明月澈咋然看到凤含莺那张比之从前更美艳的容颜,呼吸滞了滞,一时失了魂魄,恍惚以为还在梦中。此时听到她的声音,猛然惊醒,手忙脚乱的从她身上站起来,又去拉她,红着脸结结巴巴道:“莺…莺莺,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都三年过去了,当日青涩的少年已经长成二十多岁的成年人,没想到还是这般腼腆害羞。
凤含莺心中感叹的同时不免有些自责。
当年是她欺骗辜负了明月澈,据说他这几年一直避府不出,天下都乱成这样了,也没听他如何。想来当年是被她伤透了心。
她以为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她当初被困他府邸,无奈对他用美人计让他爱上她不过是想离开,不成想他竟对她动了真情。
当年在宁王府那两个月,他对她呵护如宝,珍爱有加。
可是…
其实她不是没后悔过,如果时间可以重来,她绝对不会那么做。
只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阔别三年,如今再见到他,他似乎比三年前憔悴了不少,不过那张脸依旧清俊风华,尤其一双眸子纯澈如水。只是再不见三年前时刻笑意流淌,而是被浓浓的忧郁覆盖。
她倒是宁愿他恨她,她心里也好受一些。
三年过去了,她以为他们这辈子或许都不会再见面。没想到,他居然特地赶来救她的儿子。
不禁苦笑。
当初她风流潇洒,却片叶不沾身,如今也有为桃花所烦劳的时候。
“什么都不必说了,谢谢你。”
感伤不过也只是片刻,她可没忘记她的儿子还在别人手上等着她去救。
她深吸一口气,神色冷沉的看着在和大内高手周旋却依旧占据上风的颜如玉。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
老顺亲王此时也已经到了,“小莺,你没事吧?”
他刚才老远看见凤含莺扑过去,又见黑衣人偷袭,吓得脸色都绿了,还好她有足够的自保能力,否则…
凤含莺摇摇头,“我没事。”
老顺亲王现在没心思关心明月澈怎么会来东越,他现在全副心思就放在宝贝孙子身上。
“玉佛山倾塌了,就剩下颜如玉这一个漏网之鱼。没想到她还敢来东越。”
说到这里,他阴沉的看了明月澈一眼。颜家原本就是南陵的势力。如今明月殇在邺城,颜如玉却跑到东越来劫持他的孙子,分明就是以云亭做威胁。
卑鄙!
明月澈显然也是知晓其中关键,虽然这件事和他无关,但他冠上明这个姓氏就永远逃不过是南陵皇室成员这一事实。无论他的兄长做了什么,他也不得不被牵连。
凤含莺不想父王对明月澈有太多偏见,便道:“父王,先救下亭儿再说。”
老顺亲王知道此刻不是跟明月澈算账的时候,况且刚才他救了自己儿媳妇,他倒不是不明事理之人,也不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对明月澈出手。
“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将亭儿救回来。”
“父王,您要小心。”
老顺亲王嗯了声,飞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