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影子的轮廓很高大也很熟悉,我的眼中突然多了一种叫“泪”的东西,它就在那儿晃啊晃的打着转儿。我不明白为什么明明这墓室里空无一物,可是那影子确是那般的真实。在它的左右两边,我和查文斌的影子和他成了一个品字形,可是我俩人站着的地方却依旧还是只有我们两人。
“石头……”查文斌轻轻的喊了一声,随即那影子动了,我看到他从墙壁上走了下来,一步,两步,那摇晃着的身躯和企鹅一般的步伐。这步伐曾经和我们一起翻过了大山,和我们一起跨过了河流,我们一同走过了青春,可是就是有那么一天,我们走散了,就再也找不到了。
我张开了手臂,一如那壁画中所言,这一刻,我真的希望奇迹会发生,会是他吗?如果是,我想我会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师猛虎,石敢当;所不侵,龙未央。这句古言时常在我心里念起,没有了你,谁还会和我嬉笑,谁还会和我争吵,你不是将军吗,号称是天神下凡,那你就下凡吧。
若是能从墙壁上的影子中走出一个人,那这个故事就应该叫做《聊斋》了,可惜,影子一如梦幻,看得见,却摸不着,就在他离着不到三步的时候,我还看着那影子迈出了步伐,可就是这一步犹如历史的重现,就和当年他入了那口棺材后再也不见一般,这影子不知踏向了何处,放佛它的面前是万丈的深渊,就是那一步过后一切便烟消云散了。
没了,他凭空的来过了,又凭空的消失了,放佛是在和我还有查文斌开了一个玩笑。我骤然想起那天夜里,那个烟头,这和今天是何曾的相似,突然我的脑海里蹦出一个想法来,我一把抓住查文斌道:“你告诉我,他是不是从来就没有离开过我们,你告诉我,刚才你也看到了他不是嘛?”
查文斌语塞了,他沉默了,我看到他的嘴唇在抽动,良久他背过身去我听到了一个男人最无言的哭泣。
“胖子!”我的叫声撕心裂肺,在这空空的古老墓穴里回荡着,碰撞着,痛苦的呐喊着……
若不是那一声响,或许我很难走出胖子的阴影,可就是这一声响又让我瞬间燃起了希望。
不经意间“咚”得一声敲击让我顿时觉得灵魂都出窍了。
“哪里出的声?”我四下打探道,查文斌这时已经快我一步闪了出去,他手里拿着一根绳子刹那间就赶到了那棺材旁边对我说道:“过来!”
待我人到的时候,绳子的一段已经甩了过来,这真的是一根极细的绳索,也不过就比女人们纳鞋底的麻线略粗,黑黝黝的有点糙手。查文斌拿着那绳子的另外一段站在棺材的右边,我站在左边,他对我试了一个眼色,我心领神会,这绳子就是用来开棺时防止被粽子突然坐起来袭击做准备的。显然,他已经找到了声音发出的地方,就在这口棺材里。
首先是棺材外面的那层椁,一开始我们便发现这口棺曾经被人动过,查文斌于是直接拔出了七星宝剑,这剑的剑刃是异常的薄,它十分轻松的就从椁头部一处斜角的细缝里轻轻差了进去一直穿到了我这边。
我也顾不得其他,脱下了身上一件厚毛衣往那剑刃上一缠,查文斌在那头用手势比划着“一二三!”,他大喝了一声道:“升官发财!”我和他一起用力,就用那七星剑当做了撬棍,“嘎嘣”一声,棺椁的前边角顿时被拉开了一道三公分的小口子。这时我我直接把那五六半的枪管往开口里一卡,有了这道口子,查文斌干脆把手伸了进去。只见他在顺着那开口四下摸索了一番,只微微一发力,一根大约筷子粗细的小木棍便被他拔了出来。这东西便是“椁销”,古时候没有钉子,所有的链接处都需要用榫头,椁销是棺椁上唯一的活榫头。但是这东西麻烦就麻烦在他只能从里面往外开,不能从外面往里开,据说这样的设置是怕入土之后,万一又活过来了来就真的是被闷死了,这种事例在古今中外都不少见。
拿掉这个玩意,现在只要是一个成年人就可以推动这椁盖了,我和查文斌一人拿着一截线慢慢又从缝隙里先套进去然后绷直,再又绕到棺材下方互相交叉。两人各自拉着一头线,用单脚抵着棺材上面吃力,然后一起扣住这椁板突然向后一拉,“呼啦”一下,椁板如同装了轨道的抽屉一般终于被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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