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水和李秋香知道他们的教坊丞只是临时兼任,并没有得到吏部或是高宗皇帝御封,所以做不得数,便坐在了下首。
武清看了看那几个太监,依旧坐在原地,也不拜见自己,也不说点啥,等候片刻,那几个人依旧四平八稳地坐着。
演乐堂中一片安静。
“啪!”
武清拍案而起,说道:“这几个死太监是怎么回事?本大人已经说过了,闲杂人等速速退出!”
教坊令王公公瞥了眼武清,冷哼一声,建声细语地说道:“ru臭未干的小毛孩子,你是在说咱家吗?”
武清胸中一腔怒火,哼了声,道:“谁是死太监,谁知道!”
王公公噌地站起身,手中浮尘一甩,横眉冷目,说道:“小子,你说这话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咱家为教坊司令已经二十年了,从圣上登基,咱家便为教坊令,你算哪根葱啊,识相点,就乖乖儿滚出这里,这里可是咱家的地盘,还轮不到你这ru臭未干的黄毛小子撒野!”
云韶们见到教坊令盛气凌人,教坊使大人处处受制,开始低声议论起来。
武清一脚踢翻案桌,指着教坊令骂道:“你个死太监,你听好了,这里不是你的地盘,这里是皇上的地方!还你的地盘,你这是要造反?还是要裂土自立?你个死太监,老子是皇上亲口御封的教坊使,吏部都管不了,你个死太监,你算哪棵葱,你要管我?你要行使皇上的权利?”
王太监一下子脸色微变,没想到这小子如此爱抠字眼,一连声,“你.......你......”就是说不出什么话来。
武清大叫一声,骂道:“你个死太监,你说,你父母养你容易吗?你竟然进宫当太监?你知道什么是不孝?中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懂得这是什么意思吗?既然你懂得,那你当了太监?你想说你对皇上是忠心的,但我说你忠心个屁。好吧就算你对皇上忠心,那你还要赶走我这个皇上御封的教坊使?昨日还装病去了?你说你都被那玩意儿了,你去干什么?糟蹋人家小姑娘,让人家yu罢不能?你这什么德行?你这样也算忠?你这是不仗义,不厚道!死太监,你都五十多岁了,你就不能积点德,下辈子不做太监?如此,你,这不孝不忠不义之徒,还有什么理由站在这里,还有什么脸面在教坊司做官?还有什么脸面苟活在这个世上?你怎么不去死?”
王太监脸红脖子粗,指着武清的鼻子,“你......”就是骂不出声来。
武清大喝一声,吐沫横飞,道:“你,不孝不忠不义,怎么不去死!我说,你怎么不去死,我要是你,早就拿块豆腐撞死了!”
王太监一下子脸色苍白,指着武清,说不出话来。忽然,捂住心口,一口鲜血喷薄而出,双眼圆睁,砰一声跌倒在地,抽搐了两下,不动了。
武清心中一紧,咱们又没对对子,你吐血做什么?
教坊丞赶紧伸出手指在王太监鼻子下一探,跌坐在地上,大叫道:“教坊令他死了!”
“嗯?武清急忙伸手在脖子上的动脉上一摸,果然脉动微弱,便赶紧说道:“赶紧叫医官来。”
片刻,医官来了,把完脉,说道:“没救了,心脉已断!”
武清惊呆了,这可怎么办啊,这太监也太不经骂了吧,于是拱手说道:“医官姐姐,真的死呢?”
医官对于“医官姐姐”的叫法,显然很惊奇,不禁多看了下这个小孩,说道:“真没救了,他年纪也大了,受不了大刺激的。”
这样一说,武清算是明白了,原来是受了自己刺激,加上年纪大了,便造成了心肌梗塞,死了。这可怎么办呢?
医官走了,留下了呆立不动的武清和一群叽里呱啦的云韶。云韶们满脸都是对武清的同情,但更多的是惊叹,这人都能被活生生骂死。而这个时候,两个教坊丞偷偷溜出了教坊司,朝着大明宫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