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明澜拍掌,打断温情的场景:“不愧是映雪,一滴眼泪就让爹回心转意。”
“有族长在,他不会让你欺负我的。”映雪小鸟依人般依偎在明藤的怀中,得意的眼中神采飞扬。
明藤的大男子主义膨胀,将映雪护在身后,“明澜,我知道你跟映雪的关系不好,有什么冲着我来,不要伤害她。”
“希望爹待会还能像现在这样护着你的映雪。”明澜从袖中掏出两颗丹药,置于明藤面前,“你看。”
“这是什么?”明藤食指并着中指夹起,放在鼻翼间闻了下,味道刺鼻。从外观看,丹药色泽靓丽,印有花纹,炼制此丹药的人对炼金术的掌控极为娴熟。他拿近瞅了一眼,瞳孔骤然放缩,上面的花纹与他在拍卖会上拍下来的丹药一模一样,由此可见两类丹药出自同一人之手,他不禁问道:“丹药哪来的?”
明澜答道:“丹药的事容我稍后说明,先说我手里的这两枚丹药,爹拿在手里的孕辰丹。”
“孕辰丹?我怎么从来没听过丹药中有这名字。”明藤松开映雪,仔细打量着丹药,除了药效不明,丹药的层次应该算精品。
明澜从明藤手中拿回丹药:“爹爹不知道此丹药很正常,这种丹药常用于家族之间女子争*所用,服用后会有怀孕的迹象,直至一个月,孕脉消失。映雪用了这样的丹药后才怀上身孕。”
“孕辰丹我见都没见过,你为什么要诬赖我?”映雪气急败坏,要从*上起来,疼痛的身体让她动弹不得。
“是不是诬赖等会你就知道。”明澜趁林云天不备,将孕辰丹塞入他的嘴里,掐住喉咙,逼他咽下,动作一气呵成。林云天抠了抠嘴,吞下的孕辰丹吐不出来。
明澜松手:“爹,你现在可以传大夫来替林云天把脉,看他是不是有怀孕的脉象。”
传来的大夫捋着花白的胡须,诊断了几次,对结果惊讶不已,重复着同样的一句话:“这不可能啊。”
“大夫,结果怎样?”明藤迫切想知道。
“小人行医这么多年,从没见过这样奇怪的事,男人还能怀孕的。”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明藤吩咐大夫先离开。
明澜勾起唇角,“现在爹总该见识到孕辰丹的药效吧?身为男人的林云天能怀孕,何况映雪呢?想要用怀孕的手段骗取爹的*爱,轻而易举。顺理成章的流产,嫁祸给我让我白白当替罪羔羊。”
“族长,不是明澜说的那样,你要相信我。”映雪抓住明藤的厚手,渴望得到明藤的一点信任,最终,手从她怀中脱离出。林云天利用她的感情为了夺得族长之位,明藤前一秒可以*她上天后一秒能立即送她下地狱,她只想一份相濡以沫的爱,难如登天。
“你要我怎么信?”明藤无情推开映雪。
林云天跟映雪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映雪要是出事,他也跟着完蛋,于是站出来替映雪求饶道:“爹,雪姨娘生性胆小,哪敢骗你,其中肯定有误会,你不要冲动,冷静下来好好想想。”
明澜点头:“是啊,爹,你该想想映雪没有身孕,在世璟府又没有跟她争*的女人,她为什么要大费周折弄假怀孕这戏码?”她念在与映雪曾经交好的份上,原本打算将映雪跟林云天赶出世璟府双宿双飞,只怪映雪不知好歹,关键时候作伪证想对付她,她只有成全映雪跟林云天做对亡命鸳鸯。
明藤很容易联想之前他许下映雪若生出儿子,以后将世璟族传给儿子的承诺。映雪假怀孕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看上他的地位!极度失望:“映雪,我如此*你,你把我耍的团团转,过意得去吗?”
“爹,这你就错了。映雪是一介女流,要你的族长之位有何用?她所做的一切,是为了另一个人。”明澜纠正明藤的判断。
答案呼之欲出。
明藤冷眼看着林云天,其实他或多或少猜出林云天的狼子野心,以为林云天会忌惮他的权势有所收敛,哪知竟然谋划到他的枕边人。像林云天这样心思缜密又心狠手辣的人留不得,他下令:“来人,将林云天绑到遗忘之森,喂蟒蛇。”
“爹,映雪怀孕的事情与我无关,我也没指使过她。”林云天跪地求饶,臀部流下的血滴在膝盖上,惨不忍睹。
“你做没做无关紧要,我现在就要你的狗命。”明藤命人拿粗壮的绳索将林云天五花大绑后,由四位仆人横扛起来。
林云天无法动弹,哀嚎着:“爹,饶了我。”
映雪心急如焚,她知道林云天被抬到遗忘之森,必死无疑,她做不到眼睁睁看林云天去死,所以义无反顾的跪在明藤的脚边。“族长大人,求求你看在我忠心耿耿侍奉你的份上,放过林云天这一次,好么?”
明藤蹲下身躯,食指钳住映雪的下颚,神色迷离:“傻女人,我将林云天丢到遗忘之森,是网开一面,让林云天死得痛快,你替他说情会增加他的罪孽。我改变主意了,将他折磨致死。”
“族长大人,你行行好,别杀林云天。”映雪挣脱到明藤禁锢住的手,不停的磕头,不一会,额头上映现淤青。”不管受多大的苦,只要能保住林云天的命,她都觉值得。
“你知道为什么到这个份上,你仍安然无恙站在这里替林云天求情么?我爱你,舍不得杀你。“明藤扣着映雪的衣领,直起她的上身,“你为林云天不顾性命,我很难过。”厚手流连在映雪绝美的容颜上,爱不释手。
映雪下意识躲过,明明发怒却强忍的明藤让她很害怕,她厚着胆子说:“我从来没央求过族长,这次,我希望族长高抬贵手。即使以命偿命,我也不会皱一下眉。”
“看来你还是不明白我的意思。”明藤耐心消磨殆尽,起身,命人将林云天放下。
映雪以为明藤被她的执着感动,破涕为笑,从地上站起来。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她的心再度冷凝。
“给我废掉林云天的四肢,割掉他的舌头。”明藤要当着映雪的面,狠狠折磨林云天,他要让映雪心死,无论是从身体还是心里,只有他一个人。
“族长……”映雪话刚说一半,就被明藤打断。“乖雪儿,好好看着,中途你替林云天求饶一次,我就命仆人下手重一些,直到弄死停止。”
映雪泪水奔涌而出,担忧的看着林云天。
被布塞住嘴巴的林云天不能说话,眼睛看着映雪,他觉得很可悲,活到最后最关心他的竟然是他讨厌的映雪。他常常在想,若是黑香菱对他像映雪这样死心塌地该有多好,喜欢一个人是无法让另一个人替代。
四肢被摊开,呈‘大’字趴在地上,他艰难的扬起头,望着明澜,恨意滔天。现在不能杀明澜报仇,化为厉鬼他也不放过明澜。
“动手。”明藤一声命令,仆人拿着锤子,往林云天的手掌上砸去。
鲜血飞溅过后,哪还有手指?只剩下血肉模糊的一滩红。林云天不是不叫,是根本叫不出来。额头上的汗水如绵绵细雨滑落,当他快要晕厥,疼痛感再次将他惊醒。轮回在痛与昏厥的边缘,他紧咬着布,偶尔听见从牙齿与布之间传来的摩擦声。
空气中的血腥扩散开,映雪捂着鼻嘴,强忍住内心翻滚作呕的感觉,林云天伤得那么重,锤子凿烂的那只手,肯定废了。她,无能为力。心底是深深的自责。
明澜瞅了一眼,无动于衷。她既没有悲伤难过也没有大快人心,林云天的下场完全是自找的,用不着同情。
“别磨蹭,快点。”明藤不耐烦的催促道。
其余三个仆人同时举起锤子……
林云天不知自己是怎么挺过来的,没有四肢,他只能像狗一样,缓慢的爬在地上前行。
映雪踉跄的跑过来,端着林云天的脸,拔掉嘴巴上的布,心疼不已:“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不,不怪你,我活着生不如死,求你,给我一刀来个痛快。”林云天仰起头。
映雪爱林云天爱到骨子里,又怎么舍得杀林云天呢?她吸了下鼻子,泣不成声,“对不起,我做不到,死不如赖活着,总有一天会东山再起的。”
“我连路都走不了还怎么东山再起?”林云天如同濒临死亡的野兽发出最后的哀鸣。“我不想这样活着让明澜笑话,让明藤得意,让你痛苦。我从没拜托过你什么,算我求你。杀了我。”
“林云天……”映雪泪如泉涌,她后悔答应林云天入深潭虎穴中夺取族长之位,她拒绝的态度如果坚硬点,林云天就不会走向灭亡的道路。
“别傻愣在那,动手吧。”林云天闭上眼眸,侧脸的轮廓依然俊美无双,可他再也不是那个风度翩然的才子佳人。
映雪秀手颤抖的从发髻间取下一枚金簪,她不是帮林云天了结痛苦,是自己走向无尽的深渊。手几番抬起,于心不忍。
“拦住她。”明藤命几个仆人将映雪拖到一旁,居高临下的看着林云天,“你企图夺我的族长之位,又让我的女人念念不忘,每一条罪名足以致你与死地,想轻而易举的死掉?没那么容易。”他还不忘嘱咐:“拿厚厚的铁链锁着他,关到地下室。”
映雪不肯松手,紧紧搂着已成废人的林云天,从怀中、手臂、手腕、到手掌,指尖,直至完全触碰不到,连跟林云天死在一起的权力都没有。
“取悦我。”明藤抓着映雪的头发,逼她站起来。
心灰意冷的映雪哪还有那个心情?
明藤加大手上的力度,“不要给我摆出一副哭丧的脸,你服侍我要是让我感觉不开心,我让林云天也不开心。只要留着他一条贱命在,我可以想出无数法子折磨他。”
“不要。”映雪脱口而出的拒绝。
映雪还是世璟府的雪姨娘,而继子林云天消失在大庭广众下,偶尔从世璟府地下室传来三两声嚎叫,惊悚吓人。
明澜坐在台案上鞋子,笔走龙蛇,一个‘谋’字浑然天成。
“你的心情不太好。”刚回来的寒陵王看明澜抿唇练笔的模样,关心的说。
“没有不好,算不上高兴而已。”明澜将毛笔放回砚台上,抬起眼眸。
寒陵王缓和的笑了两声:“是林云天的事让你自责内疚了?不像啊,那混小子之前还想过害你。”
“你在逗我么?我是炼金术出现瓶颈,烦躁不安。没事,让我一个人静会就好了。”明澜冥思苦想,究竟是哪不对所以晋不了级。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让你高兴高兴。”寒陵王不由分说,拉着明澜的手往外走。
两人离开后,莫离匆忙赶回来,看屋内一个人影都没,他十分焦虑:“要出事了!”紧张的他立即去找苏婼嫣帮忙。
寒陵王带明澜来到世璟族的冰窖处,之前来过,寒陵王轻车路熟带明澜找到上次没有机会进的藏卷轴密室。
“那只老狐狸真的会把卷轴藏在这鬼地方么?”明澜沿着冰墙,朝内走去。每里面走一步,寒气就增多一分,她忍不住打个寒颤。
“应该是,我用控魂术探知卷轴就在前面一个房间里,想必明藤肯定不会把卷轴放在显眼的地方,待会费点力气找就是。”寒陵王牵着进来,步步深入。
转到一个房间门口,寒陵王停下步子:“就是这。”
“嗯。”明澜想起上次林云天在这碰到诈尸的慕容澈,她担心会有奇怪的东西蹦出来,伸出的手又缩回,摆出一个‘请’的姿势。
“这机灵的……”寒陵王掠过明澜,走在前面,嘴角不自觉勾起微笑。
推开密室的一瞬间,寒意陡增,冻得明澜唇齿发颤。“真,真够冷的。”
寒陵王搓了搓明澜冰凉的小手,将灵力徐徐渡入她的体内,明澜的脸色才恢复正常。
明澜好奇的问:“小寒寒,为什么你的身体一点都不冷?”
寒陵王停住脚上的步子,他不知道怎么跟明澜解释他是吸血鬼的事实,他也没把握明澜知道他的身份后,还爱他。他不敢赌,因为他输不起,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炼金师习惯性使用炫火,火冰不容,你自然抵抗不了冰窖里的寒冷。我不一样,我能掌控炫冰……”
“还好你不怕冷,要不然卷轴还没找到我们就冻死在这里了。”明澜没有怀疑,走进去。
房间里只有一个燃尽蜡烛的烛台,两座雕像,背面墙上一幅画,石桌上奇怪图文,简单的布置一目了然。
通常情况,烛台一定会挪动,从而能找到卷轴所在,明澜伸手,碰到烛台的刹那,只听见寒陵王阻止的声音:“别动。”
不料,寒陵王说慢一步,烛台已经动了,脚下的冰面尽数粉裂。
“啊……”随着一声惊叫,明澜整个身体毫无征兆朝下坠去。
寒陵王纵身一跃,环住明澜的腰,凌空飞起,落在唯一能够站脚的石桌上。
明澜伸出脖子往下看,密密麻麻布满铁钉,每根铁钉足足有一寸长,钉头尖锐,掉下去必死无疑,铁钉的缝隙间还夹着两具白骨,她看着头皮发麻。单说找到这间藏卷轴的密室就很困难,还要躲过陷阱,她肯定卷轴一定在这。
“小侍婢,你倒是小心点,幸亏我动作快,万一出事,你叫我怎么办?”寒陵王从后背将明澜紧紧抱住,明澜的危险举动差点吓停了他的心脏。
“我……”明澜靠在寒陵王的暖怀中,她知道寒陵王担心得要死,却还保持一贯温柔的口吻和她说话,感动满怀,乖乖认错,“对不起,我不该乱来的,给你惹这么大的麻烦害你差点受伤。”
寒陵王松了口气,指尖穿插在明澜柔顺的发丝间,*溺着:“傻丫头,跟你的命比起来,我冒险又算得了什么?我说过,我不喜欢‘对不起’这三个字。”墨色的瞳孔里,倾泻出满腔爱怜。
明澜身形一颤,回眸一笑,粉唇悠扬起弧度:“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