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寺,怎么了?”衷瑢心又开始砰砰跳,像是自己做了坏事被发现似的。
“有没有碰过什么香粉之类的东西?”
衷瑢回想一下,可是大致只记得自己到了寺庙门口后在白雾里呛得要死要活的片段,其他的,后来的,她一片混乱。
“不记得了…我头有些晕…”
这时候梁又梦心里有了大概的主意,她自己会调配香料,对各种奇香异露都有了解,什么果子研磨出来的粉末跟什么花露调在一起能够致人昏迷,这些,她全都有数。
安抚过衷瑢,她暗自感叹这人还真是福大命大,估计是遇上拐带妇孺的人贩子了,居然还能平安回来。
晚些时候,暮鼓还没敲响,云长天从宫里回来,心里闷着在朝中受的气,低头跨门槛时都是一副苦闷样子。
七叔照常等在门口,接他时说起来:“刚才汀娘来过家里,让我带个话,说是月娘今天非常不舒服,都快晕过去了,让少爷你拖个关系去寻个宫里的大夫给月娘看看。”
这简直就是给云长天泛疼的心撒上一把粗盐,大门还没进完全,这下立马回身要去请熟识的御医,但又让七叔拉住,说道:“少爷莫急,今天刚好,荀御医来家里给嘉言搭脉,这会还在里边,我帮你去请他过去如何?”
云长天思索片刻,说道:“我亲自去,对了,洛忠在不在?我也有事找他。”
“洛忠少爷今天让阿曼喊到歌楼去了…”老头干笑两声,只好老实回答。
七叔陪他一起到了董家院子,寻到嘉言卧室的门口,见到里边果真有几人围坐在桌边,时而低声时而放声大笑地说着话,看起来其乐融融,竟是他不常感受过的氛围。
云长天是老大,下面两个弟弟,一个妹妹都在很多年前自己出去闯荡了,父亲常年不回家,母亲独守空房不讲,还要和二娘斗气,斗来斗去,十多年二十多年,都没有一个结果,反倒是因此将唯一一个愿守家中的亲生儿子冷落了。
此时看着别家的欢乐,云长天羡慕中带了嫉妒,又有些幻想,如果未来的日子,也能跟衷瑢,还有他们俩的儿子女儿在同一屋里欢闹,这该有多好。
也不知道衷瑢的体质,能不能怀上…他颔首暗生出疑问,很快让屋里察觉他俩的嘉言打断道:“你怎么来了?”
七叔上前与云嫂还有荀御医交涉道:“嘉言身体好些了吧?时常走动走动比较好...这汀娘今天来话,月娘身体有些不舒服,想让我和大少爷麻烦荀御医去歌楼一趟。”
听说是衷瑢,嘉言有些不服,心里暗恨她抢走云长天还不够,竟然连看病的大夫也要一同笼络了去,顿时心火丛生,但又不好意思表现在云长天面前,只能讪讪笑道:“既然是月娘,叔叔就快些去吧,我已经好很多了。”
七叔听此,客气地过去请人,云嫂倒是藏不住气,怨念道:“真是报应。”
云长天知她还在气衷瑢推董嘉言这事,自己弟弟的亲骨肉就这么夭折在腹中,理应是该有所怨言,他也不能回击什么。
他不去搭理云嫂,反而向嘉言淡笑道:“刚好洛忠也在歌楼里,你有什么话我可以带给他。”
果然话一出口,云嫂立马变了脸,质问道:“大少爷你说洛忠今天去了那什么曲的歌楼?”
董嘉言脸色也不对劲了,微微低下头咬紧嘴唇,额发散下来,遮住了半张嫩白的脸。
云长天看着她,便也不再讲什么,转身带了七叔与荀御医出门,只留屋里两个女人孩子陷在极闷的房里。
待他们走了,云嫂赶紧上前来劝嘉言:“你听我说,搞不好大少爷这是故意说的,洛忠真去公务了呢?”
但是嘉言不想听,深吸一口气,忍着眼泪轻轻推开她放在肩上的手,低语道:“我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