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费心了……”朱颜微哽,除此以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话来表达自己的感激。
徐绸珍微笑,粗糙的手滑过她细腻的手背,“母女之间,何必言谢?”
朱颜抿抿眼角,是啊,母女……她总是还不能接受,徐绸珍是自己如今这具身体的母亲。
涩涩地笑着,伸出细长的手指抹了少许白霜在脸上,凉凉的,带着一缕植物的清香和苦瓜特有的清凉。
“把衣服穿上看看吧。”徐绸珍看着她精致的面容,慢慢展开一样精致的衣衫。
铜镜里,映出一张俏生生的脸蛋,没有那种少女的稚嫩,而是一种成熟,一双眸子灵动同时也带着幽邃无法捉摸的光彩。
这里面住着的是一个同样年轻的灵魂,但一个现代十九岁孩子的阅历,如何是原本的朱颜可以比拟的?
镜中美人长睫忽闪,轻轻抿上口脂,两瓣红得如染血的唇,将她精致的面容衬得越发秀丽,甚至是妖冶。
一袭白衣流泻而下,袖口的祭红色锦边被薄纱掩住,朦朦胧胧,也似雪中的一丛红梅一般,傲风而绽。褙子的缎边压着金线,与里面深衣的祭红色边缘交相辉映,将她身上原本被掩住的高贵气息展露无遗。
连猫儿都僵住了,盯着镜子一动不动。
“我……我究竟是……?”朱颜看着镜中的人影目瞪口呆,很显然,这样的气质,并不是来源于她这个鸠占鹊巢的穿越者,而是这具身体原本就有的。
“你的父亲,不仅是一位富商,还曾是一位高官,因为失望于时政,这才辞官入商。”
“朱……衡,字矩之,行四,为当时最年轻的……”朱颜惊讶的眸子掩起,这是她在袁宣清的《信史》中看来的内容,想不到那位“朱四爷”便是其中载入的那位传奇人物。
他的传奇之处,远不止在于年轻高位,更令世人传颂的是,他身世显赫,却爱极了一位歌女,只是限于门第,终是无缘罢了。至于徐绸珍,看来并非是朱衡的正妻吧?有权有势的人家,如何会娶一位医女做夫人呢?
徐绸珍对于她的反应并不惊讶,缓缓续了下去,“阿颜,你并非庶女,而是朱家的嫡嫡亲的长小姐。因为,我便是矩之的正妻。”
“娘……”朱颜听到她对自己换了称谓,不禁一愣,随即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娘,那都是前朝的事情了,不是吗?女儿现在只是燕子啊,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姑娘,要靠医术来养活自己的农家姑娘。”
她美丽的眸子微敛,笑了笑,比外间的阳光还要明媚,完全使人忽略了她话声中的苦涩,“女儿也不想被牵扯进那些事情里去,只要娘不说,没有人会知道我们从前的事情……就这样下去,不可以吗?”
ps:关于苦瓜霜的制法,来自于林清玄先生的散文集《奥秘三部曲》,具体出处文章不祥,等到我找到以后会贴上来。应该是一种很早以前就流传下来的民间获得护肤品的方法,用途与文中同,只做润肤效果,不能代替傅粉的。
另外,关于祭红色,这是我很喜欢的一种颜色,原本是陶瓷方面专用的词汇。只的应该是一种类似于深红的颜色,给人比较凝重的感觉,个人觉得朱颜的性子可以压得住这样的颜色。同样的风格,还有祭蓝色,其他的应该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