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椿温柔地对夏子凌说到:“忍着点,一会就好了。”夏子凌虚弱地抬起头来,视线整好没入蜀王溢满柔情的眼中。
虽然身上痛的让夏子凌整个人都有些混混沌沌,但是他还是被朱椿的眼神带得心中一颤。而后,夏子凌忽然发现嘴里满是血腥味,自己刚才竟是狠狠咬了朱椿的手指一口。
艰难地侧开头,让朱椿的手指滑出嘴唇,夏子凌看着朱椿血淋淋的拇指,有些心惊地开口:“王爷……”
朱椿心知夏子凌在想什么,遂开口道:“无妨,不过既然你醒了,也可以换个姿势。”
朱椿说罢将夏子凌轻轻抱坐在自己腿上,两人前胸互相贴着,夏子凌的头搁在自己肩上,道:“咬我肩膀。”
这样的姿势,夏子凌此刻又正虚弱,只好两手抱着朱椿的肩膀,两人显得亲昵无比。
“王爷……不用如此……”夏子凌挣扎着想要离开朱椿的怀抱,无奈现下有些虚弱,那样的挣扎在朱椿面前无异于猫儿瘙痒。
朱椿轻轻用力将夏子凌的头按在肩上,有一丝不耐地道:“让你咬就咬!”
夏子凌看着朱椿褪了护甲仅着锦袍的肩膀,比起相识之时,朱椿的肩膀似乎宽实了不少。
朱椿那么积极要贡献他的肩膀给自己咬,是因为自己冒死救下了他的心上人吗?心头掠过一丝酸楚的同时,夏子凌讽刺一笑。
好啊,蜀王殿下,既然你那么着急要报恩,我便成全你吧!
夏子凌这么想着,说了一句“拔吧”,而后轻衔住朱椿的肩。
沐晟看着亲密无间的两人,忍住心头涌起的不适,道:“忍着点,我拔了。”
话音刚落,已是出手极快拔出了夏子凌右后心所中的箭矢。
这一次不同于适才昏迷状态下的拔箭,比中箭时还要痛上不知多少倍的锐痛袭来,让夏子凌忍不住狠狠咬着朱椿的肩头。朱椿穿的衣服不多,这一咬使上成年男人十成的力气,虽然还没那么快渗出血迹,牙齿深陷肉中却是免不了的。
箭矢拔出之后的伤口处理,朱椿与沐晟配合着,与第一次雷同。
接下来如法炮制拔出第三柄所中的箭矢,夏子凌已有些两眼发花,但他仍然强忍着晕眩感努力让自己不要晕过去。
适才遇到朱椿之时晕了过去,除了失血过多之外,更多的是突然绝处逢生的放松。他这身体,虽然底子不是很好,但是从七岁起开始调养,配合修习武艺,虽然不可能如朱椿沐晟一般练就铁人身体,也断然算不上虚弱。
然而夏子凌强忍着疼痛,嘴唇泛白的模样,却让朱椿觉得整颗心都揪在一起了,那感觉比肩上被咬得血肉模糊的疼痛更让人难以忍受。
挨过短暂的昏厥感后,夏子凌深吸两口气,说到:“王爷,阿札施里恐怕已落到了地保奴手中。”
朱椿点了点头,道:“他应当不会对阿札施里下毒手,等大军到了,我们再一举拿下地保奴!”
“好。”夏子凌当时让阿札施里殿后,其实也是想到了地保奴应当不会伤害阿札施里的性命。蒙古族还算是民族意识比较强烈的民族,就如同阿札施里虽然投靠明军,依然坚守尽量不伤害同胞性命的信条一样,他相信地保奴也会秉承这一信条的。
朱椿看向捕鱼儿海方向,心中暗下决心:地保奴,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杀了这几个喽啰怎能解伤我心上人之痛,不消片刻,待大军一到,我定当与你一较高下!
然而朱椿的盘算却无奈落空了——
估摸着再有半天,朱椿带来的那一万人便会赶到,却不想一个时辰后,阿札施里带着两骑轻骑踏尘而来。夏子凌见到他们的时候,很是诧异,立刻问到:“地保奴怎的放过你了?”
他不觉得凭着阿札施里的十几个人能以一敌十,击败地保奴率领的一百多精锐骑兵。
“……那厮跑了。”说起来,阿札施里还有些气结。他与地保奴大战一百回合,仍未分出高下。地保奴却见半个时辰过了,派去追辑夏子凌的手下不见回来,丢下一句“我走了,阿札施里弟弟,改日有缘再见”,那些个明朝的后勤官员、粮草车马也不要了,径自带着他的骑兵们跑了。
“……”夏子凌心中有些懊恼。地保奴定是算到手下久久没有回报,料想夏子凌遇到了援兵,才果断放弃。对局势把握如此精准,而且当断则断、毫不犹豫,这个人跑了可比里历史上跑了天元帝和太子天保奴更让人棘手啊。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现下既然敌人遁了,原先被缚的人员和车马也在阿札施里几个手下的引导下,向东奔夏子凌等人的方向而来。朱椿一咬牙,只有暂时放弃报仇的念头,先行回大营复命。
回到答应与蓝玉会合之后,休整几日,明军就班师回朝了。此行,征虏大军除了缴获元朝印玺之外,还俘获北元王公贵族一百二十余人、官属三千、军士七万,马牛驼羊十五万及图书、金银印等物无数,可谓是不负洪武帝出征前所托,凯旋而归。只不过,在见到一个俘虏长相之时,蓝玉和朱椿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