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质高价昂的名贵休闲服,却握着一柄铲子,一副煮夫的面孔跟他的气质构成极不协调的画面。
她有注意到,他右手食指交叉贴着两个创可贴,她仿佛感同身受的摩挲着自己的食指,轻问:“谁说我要走?”
“那你现在收拾行李干嘛?”嚣张的质问夹着未息的愤怒,他咬牙狠瞪着她。
“难道我要将衣服放进行李箱里不成?”
他以为她收拾东西准备走?放心吧!就算是离婚,这次她也会好好处理,不会任性的速战速决。
闻言,他略微尴尬的别开视线。沉默了两秒,他粗鲁的拉着她的手腕走出卧室:“去吃饭!”
童扇依言,被他拉到餐厅坐下。餐桌中央点着一根红色蜡烛,在灯光下摇曳。
他弄这么浪漫的气氛为何?
“就我们两个人吗?有酒吗?”她问。
“你要喝酒?”他勾唇,她的提议正中他下怀,他从橱柜里拿出透明玻璃盛装的葡萄酒,说:“以前你笃定的说道一定会品尝到奶奶酿的酒,而你也成了我凌家名真言顺的人了,到时候我会带你去祭拜她。”
他将瓶盖打开,刺目的猩红滚落进酒杯里,烨烨生辉。
“你一点都不惊讶我回家了?”他从始至终表现的像没事人一样,好像她只是离开了三五天。
“妈给我打电话了。”他笑容有点得意,这十个月他的殷勤探访和孝顺成功博得苏黛莉的信任。“老婆,十个多月前,我们在动物园,我答应跟你一起做饭,最终失约了。这顿饭就当是兑现我的承诺,我知道你回来了,特地买了材料,并且由我亲自下厨。我想过你,你总夸我厨艺好,我不露一手总觉得有点暴殄天物。我跟果乐说你今天回来了,他高兴坏了。你不知道,当初你走的时候,他还怪你不辞而别,总是自责是不是你不喜欢他才逃了,还说一辈子都不理你了。可是接下来的几个月里,他老是问我你去了哪里?今天他知道你要回来,开心的想逃课,最后我说这个周末我们一起去接他,他才打消了回来看你的念头。”实际上他也是想要个独立空间,跟童扇好好谈谈。
他的好脾气,竟让她想提离婚的话再也说不出口。而是呐呐的问:“你不关心我去了哪里吗?你不怪我吗?”
“我不知道你去了哪里,但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因为你心里的执念从未放下。”
仇恨,或者爱他,她的执着从一而终,坦坦荡荡,每个人都清楚知道。
她无言,举杯径自喝了一口,入口微酸回甘的滋味让她忍不住又续了一口。
“奶奶酿的酒真好喝。”她转移开话题。
“这不是奶奶酿的酒,我没有时间回宁城去拿。你还记得吗?在段瓴部落,去年赢得冠军那个叫段戚的女孩子,她酿的酒就跟奶奶酿的酒的味道很像,我特地请求她教我,她给了我个秘方,将大致的酿制方法告诉我了,我就尝试着自己做了,没想到你很捧场。”他凝视她一口口喝下。
童扇听到他提起段戚,心跳加速,确定他没有起疑之后,才安下心。她凝眉,再细细轻咂一口,回味着,她竟然没有尝出来两者有何不同?看来,他完全继承了牧瓷的手巧,对这方面还挺有天赋。连她都是实验着酿了好几次才渐渐掌握了技巧,他一次过真是让她嫉妒。
“十个月不见了,我先敬你一杯吧!”童扇举杯跟他相碰。
他今晚所做的一切都有讨好她的嫌疑,她夸赞过他厨艺好,他就亲自掌勺;她喜欢寸头精神,他就刻意保持这个发型;他甚至不管为牧瓷,或者为她去学习酿酒,她不可否认,都让她又感动了。
她总是心软,更何况对于他。
抿口酒,她放下酒杯,抓过他放在桌子上的右手,细细摩挲着食指上的创可贴,低头问:“疼吗?”
“在切菜的时候,想起了你,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到家,不小心切着手了,不疼。”他反手握着她的。
“我离开你这些日子,想我吗?”她大胆的望进他的眼睛。
他夹了口菜,慢慢咀嚼,她看到他喉咙滚动下,才说:“老实说,怨你比较多。你真是狠心,走的那么干脆,十个月跟我断的干干净净。但你今天回来,我很开心,从此以后我就可以带你出席宴会,不会被别人问东问西了。”
童扇一口接一口的喝酒,不顾醉人的后劲,直到微醺,她长舒一口气说:“以前,我们结婚前,我了解你,你什么都跟我说,像知心朋友那样。结婚以后,我越来越不了解你,好像我跟你之间除了共同生活在这栋房子下,就只剩下果乐了。但果乐也不属于我,我如果早知道我得到你妻子的身份,却跟你距离越来越远,我会一直做你的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