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此刻,她需要有个人陪她说说话驱逐困意。“段席,别睡了!你陪我聊聊天吧!”
“聊什么?”段席掀眼,朦胧的眸打量了下四周,除了路灯,只剩下四季常青的植物。“这是走到哪里了?”
“你不是说雪女家跟我姐夫家顺路吗?现在才到茂才路,我也不知道还有多远距离。”
闻言,段席留意了下窗外,想趁机看看路况,却从后视镜里瞄见一辆白色的大货车一直不近不远的跟着。
他无意嘟囔了句:“奇怪,我怎么感觉后面那辆白色货车跟了我们一路了?”
他随口一说,却立马吊起童凉的警觉。
出于侦探的敏感,她也觉得事有蹊跷。这个点基本商铺都要关门了,他还送货?
于是,她打算试探那辆货车司机的反应,就渐渐放缓车速,谁知道货车却像发了狂般,狠踩油门直冲他们撞过来!
“该死!竟然真是冲着我们来的!”她将视线从后视镜里离开,也提速与之竞驶。
她倒要看看这个司机是何方神圣,紧咬着她不放!
货车司机眼神死死盯着前方的黑色宾利,他拿出手机,趁机打了个电话。
“喂!马上就到了,把牌子撤离!”司机温声说道。
对方领命,在前方右转弯的道路某段的草丛中跳出,将一个写着“前方正在施工,请车辆绕道而行,谢谢合作!”的警示牌撤走,他又迅速闪身躲进草丛偷偷观察着,没一会儿,一辆黑色宾利的车光照亮了整段路,他露出狞笑,闪身而退。
开着开着,前方就横亘着一颗倒地的参天大树,彻底阻隔了童凉的去路。她一个急刹车之后,就隐隐觉得情况不妙。
“好端端的没台风没打雷,倒着一颗大树,看来是引你入局!”段席不慌不忙的分析。
“那倒要看看他有没有本事让我落局!”童凉冷冷的看了一眼后视镜,离自己距离越来越近的货车,她挂倒挡,瞅准时机准备从货车跟安全护栏的夹缝里退车。
货车司机淡然的看着这一些,降下车窗,跟跟在车后的同伙使了个眼色,同伙将拴在货车上固定货物安全的粗绳割断后,就跳到草丛里藏身。
货车依旧在前进状态,童凉保持着激情饱满的车速准备跟货车来个完美的擦身而过,可是从货车车厢里滚落的数百斤的大油桶倾滚而下。她睁大瞳眸,甚至来不及发出一丝声音,段席神色惊慌的错身扑到童凉身上,大油桶瞬间就以灭顶之姿砸下,车顶被砸出巨坑,歪歪斜斜的滚落到地上。
然后第二个大油桶亦从车顶,轨迹经由车窗,滚到引擎处,再落向地面,沉重的摩擦和撞击声乍响,玻璃哗啦啦碎落,最终尖锐的杂声都消弭,大油桶不知落向何处。
段席动了动身体,张开眼见童凉喘着粗气,明显被吓倒,他拉过童凉的手急问,“你没事吧?”
她轻颤着声回应,“我没事!”
仰头看了看段席被溅起的玻璃渣划破额头,她睁大眼,慌乱的抬头去替他擦拭血迹。“你的头流血了!”
他随意挥了挥手,瞧着深陷下来致使车厢空间更狭窄的车顶,他低下头试着重新发动引擎。
“我们必须要逃出去!看来他是想置我们于死地!”他神色难得的肃穆,滚动的喉结告诉童凉,他也在紧张。
他再次转动了钥匙,车子却毫无反应,于是气恼的狠砸了下方向盘。
她眨了眨酸涩的眸,诚心道歉:“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呵!关你什么事?是我自己要跟来的!”他狷狂的放言,最终决定弃车逃亡。但由于驾驶座的车门刚刚被滚落的大油桶砸到,已经呈现微变形。而副驾驶座的门完全被毁!所以驾驶座位是他们逃生的唯一窗口。
货车司机发狠一般,重重的踩下油门,货车就向那辆惨不忍睹的宾利车冲去。
霎时,宾利车被撞到半空中,玻璃渣横飞,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童凉忍着车子被翻身,导致的头晕恶心,急切的摸索着身边的男人的手。当她发现她摸到的时候,段席比她握的更紧。
“你爱我吗?”她笑笑,整齐洁白的皓齿沾染血色。
段席沉默,只是用了更大的力气抓住她的手。因为他的双眸被童凉头上越流越多的血染红了。
怎么会?他感觉背脊一阵寒冷。
“童。。。。。。童凉。。。。。。你怎么会。。。。。。”一向疾言厉色的他竟然结结巴巴,无法将一句话完整说完。
他不知道她怎么会这样,因为刚刚货车袭来的瞬间,他们谁都没有任何反应过来!
他瞳孔里突然惊现一阵恐惧,好像货车横着撞过来,将驾驶位的门彻底撞瘪了。车窗上剩余的碎裂的玻璃悉数溅到她头部之外,有更大的冲击力让她的头部磕上他的车座!
“没错。。。。。。”她努力睁开眼,看清了他眼底的悲痛,也看懂了他的情绪。“我。。。。。。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