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白眼前是一片拆迁楼,或者应该换一个说法,是一片拆迁残楼,甚至有一座只有半座楼还耸立在那儿,看起来像是被一刀劈掉一半似的。
莫白自然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跑来这里,他故技重施利用调查公司的名头有钞票开路,只不过,这回莫白却是去了银河大厦,本来也没抱多大希望,但没想到还真让莫白给挖出来一个。
胡二狗,年轻的时候是个游手好闲的混混,年纪大了之后倒也有改邪归正之心,无奈学历高中未完,也无专业特长,还因为盗窃罪叛过两年半,这样的履历当然屡屡碰壁,最后只能找些偏门的又人人能做的工作,比如擦窗户,当然,不是一般的窗户,而是做吊台楼梯擦高层窗户,一份看起来还是很危险的工作,至少胆小点的人肯定是不敢吊在十几层外擦窗户的。
事实是这工作在国外属于高危工作,薪水照小时结算,非常的丰厚,但在中国就只属于清洁工,薪水勉强饿不死人而已。
银河大厦是胡二狗承包的地点之一,事发当时胡二狗本来应该在擦玻璃,也就是说根据死亡信息,胡二狗当时应该由于火灾爆炸而高空坠落死亡,而凑巧的是胡二狗当天正好拉肚子,所以,并没有准时登上吊台擦拭玻璃窗,以至于那吊台在爆炸中高空坠落,但胡二狗却侥幸保住小命,甚至因为他当时在银河大厦的顶楼,几乎没有受到火灾的影响,连伤都没有留下半点,不得不说实在走运。
莫白此次就是为了胡二狗而来,这座拆迁残楼就是胡二狗居住的地方,作为一名在温饱线上勉强苟活的社会底层人员,胡二狗的日子过的的确是比较凄惨,同时,这地方让莫白非常满意,这种拆迁残楼自然是不允许住人的,因为安全完全没有保证,既然如此,不小心意外坠楼死上一个,想来也不足为奇。
莫白一边想着,一边走进那幢残楼,走到二层,莫白便发现角落搭着一个塑料棚,棚子外面是一张残旧的桌子,上面有锅碗瓢盆,桌子旁边还有一个小煤气罐,而棚子里是一名赤着上身的中年男人正在那儿睡觉。
这种拆迁残楼是不允许住人的,但并非不允许就没人住,这种能够遮风蔽雨又不用缴纳任何费用的地方,深受一些乞丐跟流浪者的喜爱,也有一些外来务工人员为了省钱而住在这种地方。
对于莫白的到来,没有人在意,甚至很多人只打量了一眼,便继续忙自己的事情去了,这里的人相对都很冷漠,当然,也不值得奇怪,这些人长期生存于社会的底层,温饱跟活下去就是他们的全部,哪还有空去管其他人,所以,莫白是不可能进行询问的,因为问了也白问,这里没人关心自己的“邻居”来着。
不过,莫白有胡二狗的照片,是他潜入银河大厦的物业公司偷出来的,胡二狗虽然不是正式职员,但还是有一份雇佣协议的,同时因为需要在银河大厦内部进进出出,胡二狗也做了身份登记,上面有一寸彩照,至于怎么偷出来,自打有了齐天的聚魂后,这种事情对莫白而言实在是毫无难度来着,一群普通的保安哪能难着莫白。
一边扫视着周围的人,一边看着手机,莫白用这样的方式寻找胡二狗,一直走到七层的时候,莫白也开始疑惑起来,这拆迁残楼就七层而已,再往上就是天台了,这怎么的都不应该住天台上吧?
莫白正想着,忽然看到一个中年男人踩着楼梯走了上来,左手还提着一个塑料袋,里面是一些方便面,调料跟几个已经有些烂的苹果。
莫白眉间一挑,拿出手机对了一眼,旋即上前道:“胡二狗?”
胡二狗应该只有四十岁左右,但风霜在他脸上已经留下了足够多的痕迹,让他看起来像是已经年过半百,当听到莫白喊他名字的时候,胡二狗明显的楞了一下。
胡二狗看着莫白道:“你找我?”
“看来你是胡二狗了。”莫白看着胡二狗道:“日子过的这么苦,有没想过活着真累?”
“你什么人呀!”胡二狗蹙下眉,随即恍然道:“你是社会福利局的人吧?你还是回去吧,别跟我说什么社会福利,照顾劳工什么的,我自己能养活自己。”
莫白摇头道:“抱歉,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有没想过这么活着,会不会还是死了更是一种解脱。”
胡二狗眉头蹙的更深道:“你有病吧!”
胡二狗言落,便不想搭理莫白了,抬手便要将莫白给推到一边,却也在这刹那,莫白闪电般的出手,忽然伸手掐住胡二狗的下巴,同时将胡二狗的嘴给堵住。
“不好意思。”莫白道:“死神想要你的命!”
对于胡二狗,不需要费尽心思去想什么办法制造意外死亡,将他从这座楼里丢下去就可以了,本来这种拆迁残楼的居住环境就是一种制造意外死亡的存在,如果胡二狗住在低层,或者同层还有其他人居住,那还比较麻烦,但眼下胡二狗住在最高的一层,同一层中又没其他人,对于莫白而言根本是天赐的机会。
胡二狗挣扎着想掰开莫白的手腕,却发现莫白的手腕如同铁钳,根本纹丝不动,胡二狗只能挣扎着抬腿踢向莫白,同时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然后看着莫白一点一点将自己拖到那座拆迁残楼的边缘,断裂的墙壁将隔离出两个世界,一面是残破的屋子,一面则是俯视的高空。
“再见!”
莫白低语一句,随即慢慢松开手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