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天南重镇周长三千七百九十六丈、高二丈八尺城北收越秀山地势较高易守难攻;城南毗邻珠江可依江水为濠;城西、城东具有护城河。无论瓮城、城门楼守御工事一应区全。如此雄城就凭着尚可喜带来的两万来人平均摊开的话一米的距离就算是只站上两个兵都未必做得到想围死了广州实在是痴人说梦。
如今广州城外清军围着城池缓缓的挖掘城壕仅仅是保持存在感而已。城内的两广总督杜永和率部坐镇左近也有马吉翔、李元胤、张月、董方策、马惟兴、马宝、郭登第、陈奇策等将环伺据说广西那边的陈邦傅和高必正、党守素等将也在赶来的路上城内一切如旧也难怪他们无精打采。
当然尚可喜的到来也并非没有对这座雄城造成什么其他的影响。广东北部的南雄府和韶州府尽入清军之手甚至就连清远县和从化县也丢了广州北面已无屏障。向东惠州总兵黄应杰降清东面也与潮州的福建明军不复连为一体更别说是尚可喜最近一直在招降纳叛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下一个黄应杰会是谁呢。
所幸清军由北而来南面的珠江上没有水师对于他们也就不造成什么威胁。如今广州城外水师分为两部一支是由总兵吴文献、殷志荣等将率领的本部水师和李元胤早前招降的红旗海盗海战上都是有一把刷子的莫说是尚可喜带来的那些连船都没有的陆师估计就算是清军水师来了也未必能讨到好。
一大早两广总督衙门里照常聚众议事。这是惯例不过也就仅限于他们这些杜永和能管得到的武将至于那些曾与杜永和一般在李成栋麾下平起平坐的众将他们即便是在广州城里也不大理会这个总督的号令。
例行的军议既然是例行了那么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无非是总督老大人给他们灌输些坚守城池上报天子下安黎民的大道理要求众将保持警惕也实在没有什么新鲜词儿了。待到军议结束众将各自返回信地如吴文献、如梁标相这样不属于同一系统的水师将领也可以并辔而行聊一聊广州城内的莺莺燕燕一则打发时间一则增进友谊以备日后真的并肩作战时能够有些交情。
不比吴文献梁标相是海盗出身连同着他一起接受招安的还有刘龙胜、徐国隆等人麾下一百二十五艘战船千余海盗皆在李元胤的中军旗鼓汪捷的监督之下。
梁标相返回营地众将聚齐一听还是那些老生常谈一个个的也都神游天外去了就连汪捷也是如此。待到事了众将散去一切恢复原状。直到入夜之后汪捷巡了巡营地已经睡下却突然被梁标相那里的紧急要务打搅了清梦。
“梁帅出什么事了?”
营地内一切如常但是到了梁标相的座舰上众将云集一个个却显得颇为紧张仿佛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梁标相抿了抿发干的嘴唇示意众将的随从退下房间中就只剩下了梁标相、刘龙胜、徐国隆以及汪捷四人他咽了口唾沫才向汪捷言道:“汪旗鼓咱们兄弟受了李帅诏安一向任劳任怨从无二话。如今大清席卷广东咱们兄弟想谋个生路您看如何?”
此言既出汪捷本就是李元胤派来的监军哪还不明白这其中涵义。奈何刚才来得匆忙连佩剑都没有带上右手下意识的向左腹处一掏却抓了个空。而就在这一瞬间的功夫刘龙胜和徐国隆却已然出手直接将他打到在地。
“来人将这厮绑了!”
舱门洞开汪捷目光所及侯在门外的亲兵们也已然倒在了血泊之中甚至连尖叫声也没能发出来就已经死透了这一切显然是早有预谋。
汪捷被缚的同时红旗海盗的舰船也纷纷起航。但是他们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驾着海船驶向明军本部水师停靠的区域随即一枚枚火毬、火砖以及一声声的炮响便很快将水师营地点燃。
火光映在珠江水的滚滚波涛之中明军水师突遭攻击当即乱成一团饶是吴文献、殷志荣等将奋力组织人员救火奈何红旗海盗还在不断的发起攻击火势越来越猛尤其是当那些火药被引燃巨大的爆炸声将更多的烈焰喷溅到周边的区域冲天的火光很快便惊动了整座广州城。
远处是广州城南码头上的熊熊烈火梁标相的座舰上被缚于桅杆的汪捷身上早已是千疮百孔无非是他们这些海盗还要在继续折磨这个平日里将他们盯得死死的监军些时辰才没有给他一个痛苦。
鲜血还在顺着肢体、顺着桅杆和绳索甚至是直接从口中、从创口滴落。于梁标相等人看来却是份外的解气。可是就在梁标相等人的狂笑之中汪捷鼓起了最后的一口气将口中的血水吐在了地上继而一字一句的将仇恨倾泻而出。
“天道好还尔等今日背叛朝廷早晚有人会收拾你们这些不忠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