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也只有文杰会说出这样的话。
关键是他说出来了别人还真是无可奈何。
“二少……”秋香顿时脸涨得如一张红纸跺脚戟指却无法发作不是限于身份而是他们太熟稔了文杰又最小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法跟他论理。
掌柜的却是一声轻叹他原本动念想不惜重金买下这幅画挂在大堂里当本店的招牌画那当是苏州文人街谈巷议的话题。
掌柜的懂得画中三味深知此幅画乃况且沉潜、酝酿到了极处的瞬间爆发。胸中所蕴藏的一旦付诸于纸上能量也就释放出去了所谓此情此景此画。
真正的创作是无法复制的这就像王羲之的兰亭序一样王羲之过后也写过多幅却都没有了那番神韵只好毁掉。当日所作《兰亭序》成为他一生的巅峰之作。
然而看到况且的落款他就知道自己跟此画无缘了。不过也不太失望能亲眼见到一幅神作的诞生这就是莫大的荣幸与享受。
“这个……这太贵重了婢子可不敢收。”秋香嗫嚅道。
“就是给你的你不要我就毁掉它。”况且笑了起来。
一幅画画完他感觉全身经络都通畅了百脉舒泰似乎有一股神妙的气息充塞着自己的筋骨皮肉间
秋香急了伸手护住失声叫道:“可别毁啊!就是太贵重了婢子不敢收。”
“况兄弟的美意你就收下吧不然倒是辜负了他一番盛情。”周文宾话中有话地说此刻连他也怀疑况且是否真对秋香有什么意思了。
“秋香姐你这称呼可要改改了。我跟文杰可是不论嘴上心里都把你当自己的姐姐待从没敢把你当作下人。”况且焉能听不出周文宾的话中之意马上把关系界定下来。
他不是不喜欢秋香尤其是她那一抹浅笑……只是他心里已经有了石榴他也不知什么时候产生的情愫却在此时渐渐清晰起来。
“多谢两位少爷。”秋香也美目晶莹了。
她在云家地位极高自己却清楚这不过是夫人跟小姐的宠爱能提上来也能随时打下去所以处处还是谨慎行事不敢忘了自己的身份。
待听到况且真心话语她真的感动了尤其是这幅专门提款为她而作的画更是说明了一切。如果此时况且提出让她给他当侍妾她都会毫不迟疑地答应。
虽说夫人跟小姐都发过狠一定要以云家女儿的身份把秋香嫁出去她心里却明白她的命运是无法改变的。
礼法大如天没人敢置礼法于不顾去明媒正娶一个丫环。除非是贫寒子弟贪图她的美貌跟丰厚的嫁妆肯娶她为妻但那又非她所愿。
从茶馆出来况且就跟周氏兄弟、云丝丝主婢分了手独自一人向回走。
街道还是那条街道房屋、店铺也都一样行人、女孩、孩子还都跟他先前看到的差不多只是再无那种陶醉而是心情沉重。
危机加重?什么意思。
他在心里一遍遍重复着这四个字可惜无法跟云丝丝单独会面无法听她说出真相。或许即便单独相对云丝丝也无法直言这事起码牵涉到她二哥云锦堂。连云丝丝都能察觉出来云锦堂焉有不知之理?
况且感到苦恼同时也有几分哭笑不得。有人针对他针对他家策划阴谋他却既不知道是什么阴谋更不知道缘由完全被蒙在鼓里。
祖上有仇怨?
他又想到周文宾的话可是他连小时的记忆都封闭了更无法知道祖上的事至于是否祖上真的跟哪个家族有仇更是无从得知。
他忽然明白了父亲为何一直坚持让自己考取举人举人的功名就是最好的保护伞很少有人会愿意跟一个举人结仇。
但为何不是进士?考中进士不是更好吗?尤其是一甲进士素有储相之目不是更好更强的保护伞吗?
父亲为何坚决不让自己考进士甚至严厉警告自己不许做官?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尽管目前他不知道问题所在但他相信随着事情的发展所有的真相都会浮出水面。那时候是一切照旧抑或大祸临头?
他失魂落魄地走着心头危机感一步步加重甚至无法抑制一股冲动要回去找到云丝丝当面问个清楚。
但转念一想云丝丝在纸条上只写了这么一句不是不想告诉他而是她所知、所察觉出的也只有这些。她只是给她一个提醒。
“况且你这是要去哪儿啊?”一个人诧异地问道。
他抬头一看原来是石榴。
况且不觉哑然失笑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不知不觉走到老师家门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