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世人都说赵云是白马银枪,其实在这个时候,最常用的长兵器是矛和戟,还没有枪这个称呼。不过矛和后世的枪也差不多,只是矛头比枪更长更重,cāo练起来也更难。
“也可以这么说。”赵广拉着魏霸走到一边,彭小玉走上来,用湿手巾给魏霸擦汗。她仰着小脸,擦得很认真,就连脖子和腋窝都一一擦过,这才递了一杯热水给他,又递了一杯给赵广。赵广接水在手,呷了一口,转过头看着魏霸说道:“刀法讲究霸道,要是就是横扫千军,当者披靡,因此强横的体力是根基,没有足够的体力,你练得再辛苦也是事倍功半。而矛法则不然,矛法讲究中锋直入,一击而中,根本不与对手较力,较力的矛法不叫矛法,那叫棍法。”
魏霸眨眨眼睛,觉得赵广说的好像有些道理。
“再者,练什么武艺,和各人的禀xìng也有关。魏武生xìng豪爽,他最适合练习这种无所畏惧的刀法,又有足够的体力支撑,将来到了战场上,他可以苦战半rì而不露疲态,你却做不到这一点。这不是因为你不刻苦,而是因为你没有他从小打下的基础。”
魏霸有些沮丧,他一屁股坐了下来,耷拉着脑袋。赵广是赵云的儿子,赵云号称是蜀汉大将最深不可测的一个,他说的当然不会错。这么说来,我是肯定练不成高手了?
“而魏兄却是谋定而后动,一发现机会,就直击要害,这样的禀xìng不适合练刀,却适合练矛。”
“练矛?”魏霸苦笑一声:“你教我?”
赵广摇摇头,笑道:“我哪有资格教你。”
“那不是白说。”魏霸没有多想。这年头武艺是武人的传家宝,就和经学家的学问一样,不是最亲近的人是不会传的。魏延的刀法就不传外人,就连魏家部曲的jīng锐也不可能得到他所有的刀法,目前得到他所有传授的人只有魏风一个,魏武都没学全,以后能不能学全,也很难说。赵家的矛法也是赵家的传家宝,他如果贸然提出要学,那是非常不合适的。
赵广坐在彭小玉端来的马扎上,看着魏霸笑而不语。魏霸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我说仲德,你这是什么眼神?我脸上有花么?”
“你脸上没花。”赵广摇摇头,“可是有璞皮。”
璞皮是指美玉外面包的石皮,魏霸懂这个意思,不过他没明白赵广的意思。赵广说他是没经过雕琢的美玉,究竟是客套话,还是真心话?如果是客套话,似乎没必要说得这么郑重。可如果是真心话,他刚才又说他没资格教?
等等,他没资格教,可是有人比他有资格啊。莫非……魏霸忽然激动起来,浑身的疲倦一扫而空,他猛的抬起头,脸也红了,声也颤了:“仲简,你是说赵老将军……愿意……”他实在太激动了,以至于声音有些发干,后半截话怎么也说不出来,生怕赵广一摇头,他又从云端摔下来。
赵广低下了头,过了片刻,他又重新抬起头,微微一笑。“不错,家父对你的印象不错,想见见你。不过,要指点你武艺,却不仅仅是他愿意就行,还要看镇北将军愿不愿意。”
“哪能不愿意!”魏霸一跃而起,兴奋得面红耳赤,按着赵广的肩膀用力的摇了摇,拖起他就走:“仲德,你跟我来,我这就去请求家父。小玉,给我准备礼物,我要去拜师,我要去拜师。哈哈哈……”
看着把赵广拉得跌跌撞撞,狂奔而去的魏霸,魏武看了彭小玉一眼,耸了耸肩。彭小玉也是笑容满面,在围裙上擦着手,来回转了两圈,嘴里嘀嘀咕咕的说道:“唉呀,赵老将军愿意收少将军为徒,这可是天大的好事,礼物轻了可不成。送什么好呢?我这儿可没什么够份量的好东西啊。”
“傻丫头,这么大的事,哪里轮到你来准备礼物。”魏武又好气又好笑:“我阿爹会准备的,你给阿兄准备两件好衣服,到时候让他穿得整齐一点去见赵老将军就是了。”
“对对对,你看我,都高兴糊涂了。”彭小玉愣了片刻,恍然大悟,抚着额头,不禁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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