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火长抬头一看,只看了一眼,又赶紧把目光调开,拱手道:“原来是白姑娘。白姑娘一介女流,能与小郎中一起舍生忘死救治我军伤兵,可敬可佩。”
白芷寒搀扶着左少阳没法行礼,只是微微一笑表示致意。
刘火长起身让座道:“小郎中,快快请坐。”
左贵忙起身道:“忠儿坐我这里好了。这有乖。我坐圆凳就行了。”梁氏急忙拿了一根圆凳过来。
“是,多谢父亲!”左少阳站久了还真杠不住,便答应了,让白芷寒搀扶着在左贵诊病用的那张硬森交椅上慢慢坐下。
左少阳回头看了一眼,见苗佩兰远远站在厨房门边望着他,眼中满是喜悦。
刘火长道:“小郎中,你昨晚救治伤员用的绷带,能否给老朽看看呢?”
“行啊。”左少阳让白芷寒取来一卷纱面绷带,递给刘火长。
刘火发过,放在长条几案上展开,仔细看了看,还拿到鼻子下闻了闻,叹道:“今日老朽看过的几个伤兵,使用的正是这种绷带,止血效果相当好,而且镇痛,真是给伤兵造福的好事啊,若要能全军将士人手一卷,战时受伤能借以自救,不知可以拯救多少人的性命!”
左少阳道:“军中将士配备的绷带似乎效果不太好。呵呵”
“是啊,所以老朽想建议用小郎中的这种绷带替换原来的绷带,不知小郎中这绷带的配方,不知是否愿意割爱想让呢?”
军用绷带只有在战争环境下才有市场,而现在已经是贞观二年,贞观是大唐的太平盛世,所以估计战争很快结束,而一旦战争结束,军用绷带的市场便会丧失,如果现在军方愿意出大价钱购买,当然是可以转让的,也可以省去自己制作绷带出售的麻烦。所以,左少阳微笔道:“如果价格合适,可以想让。”
刘火长有此尴尬,捋着花白胡须道:“老朽也就是这么一问,真要花钱买这配方,少了公子自然不愿意,老朽也不好意思,多了,老朽只是个小小的火长,要给全军购买绷带,还没有这本事,只能向上头反映力争了。有什么消息老朽会通知你们的。”
左贵忙客气了几句表示感谢。刘火长随即起身告辞走了。
梁氏让白芷寒搀扶左少阳进屋歇息,左少阳躺下没睡多一会,迷迷糊糊听到外间有孩子和女人的哭泣声,睁开眼,见白芷寒手里拿着针线活,也在侧耳听着,便道:“这声音好象是我姐姐和两个外甥。你去看看,他们哭什么?”
白芷寒答应了,起身开门出去,片刻,茴香着大豆和豆花进来了,几日不见,茴香明显消瘦了,坐在板凳上,勉强一笑:“弟,听说你受伤了,我带两个孩子来看你。――你嘴都肿了,感觉怎么样?”
左少阳苦笑道“还行吧,死不了,放心吧姐。”侧脸望向大豆和豆花,见两人眼中还有泪花,瘪着嘴在抽噎着,勉力一笑,道:“小家伙,怎么了?”
茴香道:“没事,他两个馋嘴猫盯人家吃的不听话,打了两下就哭鼻子。――你姐夫这些天在衙门里忙,实在没时间来看你,等忙过这些天了,抽空再来。”
“嗯,让姐夫忙吧,我没事,不用来看了……”左少阳瞧着大豆和豆花形休消瘦,面色枯黄,招手道:“到舅舅这来。”
大豆和豆花两个小家伙看了一眼茴香,含着手指头不敢动。
“过来啊!”
茴香道:“舅舅叫你们,你们就过去啊!站在这发什么傻!”
两个孩子这才过来,挨着左少阳坐在地铺的床沿上。
左少阳摸摸他们皮包骨的脸和麻杆一般的手,肚子却是鼓鼓的,伸手摸摸大豆胀鼓鼓的小肚肚,坚硬如石,皱眉对茴香道:“你给孩子吃什么了?一肚的东西都不消化。”
茴香勉力一笑:“没什么……”
左少阳怒道:“还没什么,孩子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几天,性命都不呆!是不是没吃的了,就给他们乱吃东西?”
茴香落下泪来:“你姐夫他们衙门的存粮都被官兵征收走了,一点都没剩下,这之前家里存粮不多,一家人很快就吃光了,衙门也没粮食发,就发了些米糠和野菜。孩子吃不惯,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