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身后的王保庆积极表现:“少爷,我去李记买炊饼?”
“过会儿路过再卖就好,不急。”
他也就是那么一问,为的是看武大郎来没来。毕竟武松打虎之前先在柴进那里躲了一年多,武大郎又是在武松走之后不久娶的潘金莲,没多久才受不了那边的流言,来的阳谷县。如果武大郎来的,那么郓哥儿必定是要推荐武大郎的炊饼的。毕竟真说起来,武大郎对郓哥儿还不错的,俩人搭伴儿卖东西,处的挺好。
现在郓哥儿没说,那么武大郎也就没来。
赶车的护院打了招呼,自去他王家的酒肆等着。王言就这么带着小厮溜达着,一路上跟着熟悉的人打着招呼,他在阳谷县名头很响,认识他的人有许多。不认识的,也知道他的事。毕竟十八岁的年纪,有着偌大的家业,又生的人高马大,模样也很周正,典型的高富帅。
如此闲逛,不知不觉间就到了一家茶馆前。外面撑了凉棚,有着两张桌子,一个老太太在那坐着昏昏欲睡。见到王大官人过来,老远的起身招呼:“大官人今天好兴致啊,这天热的人难耐,要不到老婆子这喝上一碗酸梅汤开开胃,午时也有胃口多吃一些。”说着话,还殷勤的擦着凳子。
这老太太还有哪个,正是那撮合西门庆潘金莲,跟着参与了大郎吃药活动的王婆。
王言点头,从善如流:“那就来一碗吧,这入了夏确实让人食不下咽。”
尽管王婆已经擦过一遍了,王保庆还是小跑着上前,用袖子又擦了两下,才让王言过去坐下,而后自觉站在大少爷身后。
“王婆,来一壶。保庆,你也坐下喝,无碍。”
“谢少爷。”
“哎吆,看看,看看呐,大官人就是心善,你小子撞大运了。可着郓州打听,有几个像大官人这样厚待下人的呀。”王婆舀了一壶酸梅汤端上桌,拿了两个碗倒着,嘴上闲不住的叭叭:“大官人,你年岁不小了,也该娶亲传香火了吧?就没有中意的姑娘?”
王言看着斜对面的房子,摇了摇头。
“要不老婆子给大官人寻摸寻摸?”
这次都没用王言说话,王保庆就瞪着老太太:“给我家少爷介绍娘子,你也配?”
见王言没有表示,王婆哎呦拍手:“老婆子是想见着好看的小娘子,说予大官人做妾。要寻正妻,哪里是老婆子能做的?好叫大官人知晓,那西门庆,西门大官人的第二房小妾,就是老婆子给说的。”
“不劳王婆费心。”说话间,王言看着对面蜂拥走来的一干人。
为首一人剑眉方脸,双眼有神,昂首阔步,头上还插了一朵花,其后,跟着两个小厮,以及四个手持刀具膀大腰圆的壮汉。非常有气势,一看就是有势力的人物。
当然,来人也确实有些势力,王婆已经咧着嘴迎上去了。
“西门大官人啊,快来老婆子这里喝上一碗酸梅汤,正好也跟王大官人说说话。你们都是县里的大人物,好不容易碰到了,正该聊一聊。”
西门庆哈哈笑着走过来在对面坐下:“王贤弟,多日不见,近来可好啊?”
“原是挺好。”
“哦?如此说来就是现在不好,却是为何啊,王贤弟?”
王言笑呵呵的看着西门庆,西门庆也同样满是笑意的看着他,未几,两人一起放声大笑。
“西门大哥当真有趣。”
“哎,哪里哪里。”西门庆喝了一大口酸梅汤,笑道:“贤弟,近来生药价格有些变化啊,你也做生药,可要多加注意啊……”
这就是之前王福生说的西门庆的动作,因他生意做的大,在原材料方面有些掌控,通过来回的价格战,打压老王家的药铺。同时还在酒肆中找人闹事,损伤名誉。布店那里,是又出了新的染色方子,调了新颜色。多方出手,全面打击。要吞他在阳谷县的几个产业,之后自是害命谋财,占了王家庄的田宅,非常有野心。
“多谢提醒。”王言微笑颔首,仔细的盯着西门庆的脸:“不瞒西门大哥,小弟近来正研究卜卦算命之学,以在下粗浅的看相功夫,西门大哥最近怕是有血光之灾,也要多加注意啊。”
西门庆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贤弟看相怕是不灵,早听闻贤弟好武事,在下也曾习武,会两手粗浅把式,加上我这护院,想有血光之灾,怕是难呐。倒是贤弟家里只你一人,上无父母,外无亲长,内无家眷,这大好家业,叫旁人得了,岂不可惜?更要小心为上呐。”
“到底是你西门大官人有血光之灾,还是我王某人的家业叫旁人得了,咱们且看。”王言笑呵呵起身,象征性的拱了拱手,由着王保庆结了账,继续溜达看这九百多年前的街景……
“大官人。”
听着手下护院的招呼,看着其眼中的杀机,西门庆摇了摇头:“不急,不急,我倒要看看,这小子有几分手段。”
躲在屋里,避免交锋波及的王婆跑了出来……
“少爷,那西门庆真是猖狂。”
王言背着手:“话多了。”
王保庆哦了一声,不再说话,乖乖的跟在大少爷身后。
一路走着,边看县城环境,王言一边琢磨着如何料理西门庆这个自己怼脸找死的。是直接灭门,亦或找个什么由头将其发落了。
灭门是个不小的命案,州府衙门都要关注的,挺麻烦。要说跟知县合谋,找个由头却也不好办。毕竟西门庆家大业大,账面实力比他王某人强,明显偏着西门庆。虽说西门庆的家业大,能更赚,但是多数人会选择更好拿捏的一方,欺软,才是正道。
如此想着,很快便至中午,王言当即带着小跟班去到了自家酒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