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大伯母怎么会这样说?水都已经开到河里去了,你要是想要自去河里要了便是,更何况这水本来就是从河里来,它现在到河里去也没什么吧?而且水到了河里才能造福更多的人呀,难道大伯母想一个人要这水?你要是想,怎么不早点来和我们说?说不定我哥哥不会这么死脑筋也不一定?”梁宜梅似模似样的叹了一口气。
梁宜林反驳道,“这话是不对的,我们怎么能因为大伯母是我们的亲人就偏向她呢?先生曾经说过要‘一视同仁’的,更何况这水本就取之于江河,自然要还之于江河了,老子也说要‘大爱’……”两人就这么旁若无人的说起来了。
梁刘氏不懂什么“老子”“大爱”,但她也听得出来梁宜梅和梁宜林在讽刺她,更何况看着三个孩子背后长势良好的水稻,又想起自家的稻子,再加上这几天她听到的闲言闲语,她就忍不住各种嫉妒恨……整张脸都扭曲起来,大骂道:“你们将水都灌了你们的田在这儿说风凉话,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什么主意,全村的粮食全毁了,就你们的稻子好好的,你们安的什么心?你们不仅稻子好好的,还养鱼卖鱼……”
这是诛心的话了别说梁宜木等人,就是梁宜梅也红了眼。
梁宜木“嚯”一声站起来,冷哼道:“你要是眼红我这块地,大不了我们两家换过来如何?我这块地就在河边,长势是这样,你们难道没有田地在河边?难道那些稻子也毁了?还是你们看着我们兄妹无依无靠的好欺负?”一双冷冷的眼扫过全场。
众人都被他看得低下了头,本来有些人在看到池塘里没什么水的时候就打算走了,只是看到梁刘氏找梁家兄妹的麻烦,大家又留下来看热闹罢了,现在梁宜木这样一说却是他们存心要害他们似的,大家的脸色都有些不好。
梁宜木见梁刘氏还要撒泼,他就淡淡的问道:“大伯母,森哥儿怎么样了?”
梁刘氏一震,想起那天梁宜木的狠厉,心打了一个颤,道上就跑来一个人,那人将梁刘氏一推:“还不快回去”
梁刘氏“呸”了一声就走了,大家也陆陆续续的散了。
梁大郎来到梁宜木兄妹跟前道:“你们别怪你大伯母,她处事有些急……”
梁宜木讽刺地看着他,梁大郎有些说不下去,梁宜梅就从梁宜木的后面伸出头来道:“大伯父,不怪大伯母,那要怪谁?”
天真无邪的话,好像只是好奇的问一声而已,梁大郎却哑口无言,三兄妹就这样淡淡的看着他,梁宜梅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梁大郎脸上闪过难堪,勉强说了一句:“以后你们有什么要帮助的就来找大伯父。”就落荒而逃。
梁宜木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梁宜梅,牵着他们的手就回去了。
这件事很快就被李家的人知道了,李家人有些歉意,尔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附近几个村的村民也全都知道了,那天来这里的人的名字也被传了出去,大家都大骂他们欺负弱小,又说起梁家三兄妹的义举,不知是谁将当初分家的纠纷和去年冬天发生的事也翻了出来,在农村本来就没有什么可消遣的,大家都是说些家长里短,农村又最是盘根纠结,没过多久,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了这件公案,议论这三个孩子的时候少不得要提一下他们的父母,正巧,他们的父母也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人,都是一等一的能干人,大家对梁家三兄妹的怜惜又多了几分。
梁家村的人现在走到哪里都被人用异样眼光看着,心里窝火不已,又不敢找梁家三兄妹的麻烦,只好找梁刘氏算账,当初是她鼓动的大家……
梁刘氏现在出门也得看日子,这些事情梁宜木等人都不知道,可是没过多久梁大郎就找上门来,希望他们能出面帮梁刘氏说些好话,梁宜木没有让他进门,倚着门口嗤笑的看着他道:“大伯父,去年你们从我家拿走的那头牛和牛车呢?我们年纪小,做不了重活,不知能不能还给我们?还有那几床棉被,弟弟妹妹都还小,去年就被冻着了,我实在很担心他们还会被冻着……”
现在正是艳阳高照的时候,热还来不及,怎么会冻着?只是这话他说不出来。梁大郎悲伤的看着他道:“木哥儿,我是你大伯父……”
“是,大伯父,你要把我们家的东西还给我们家吗?还是你怜惜我们兄妹没有饭吃,来给我们兄妹送吃的了?”
梁大郎嘴巴微阖,脚步踉跄的往山下走去,梁宜木看着背微弓的身影消失,他好像又看见了父亲带着他去找大伯父喝酒,大伯父欣喜地将他放到肩膀上骑马,又给他抓了一大把的花生糖,森哥儿就在一旁羡慕的看着……家里被所谓的“亲人”们洗劫一空,连下锅的米饭也没有,妹妹饿得嚎啕大哭,梁宜木只好背着妹妹,牵着弟弟到大伯父家去……大伯母关着门不让他们进去,他只好领着弟弟妹妹跪在门前,祈求着他们能给弟弟妹妹一碗饭吃,他们闻着门里传出来的饭香,听得见大伯父说话的声音,他不死心,高声叫着大伯父,可是一直到天际完全黑下来,门还是关着
梁宜木回来的路上,挖着路边的草茎,那几天他们兄妹吃的就是那些,白天他将妹妹关在家里,带着弟弟去山上砍柴换一点粮食……梁宜木永远也不会知道他的妹妹早在那天就饿死了,活过来的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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