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恒霜轻轻拍手道:“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这个丫鬟原来是不是您指给您的公子。”说完沉下脸,看着知书沉声道:“知书,跪下!”
知书膝盖一软,跪在了杜恒霜面前。
孙许氏的唇渐渐抿了起来。
“知书,你背主偷汉,怀上孽种,说,奸夫是谁?”杜恒霜的声音清清淡淡,不带一丝火气,可是那些话语却锋利如刀,一刀刀将孙家母子的面具剥离下来。
孙许氏一拍桌子站起来,怒道:“侯夫人,我敬您是陛下御封的侯夫人,才容让您三分?可是您别忘了,这是我孙家!您这样大呼小叫,威胁我孙家的人,是什么意思?可成体统?这个礼儿我真是不懂,可要去找我堂哥说道说道!”孙许氏嘴里的“堂哥”,便是杜恒霜和杜恒雪的继父许绍。孙许氏是许家远房旁支的嫡女,跟许绍其实已经出了五服,只是都姓许,在一个宗里而已。
杜恒霜轻笑:“我倒不知,这所姓杜的宅子,什么时候姓了孙?咱们要不要把房契拿出来瞧一瞧?——我劝老夫人莫要生气。生气了会说错话,说错话了会丢人。丢人了,这面子也就没人给了……”暗示孙许氏,不要给脸不要脸。
可是孙许氏要强了一辈子,在孙家,她说一不二,就连她夫君孙正平这辈子都对她唯唯诺诺。她又命好,生了个会念书的好儿子,在孙家宗族里,她的话都极有份量。
而杜恒霜,因为杜恒雪的关系,孙许氏完全没有把杜恒霜放在眼里。
妹妹懦弱成那个样子,姐姐也强不到哪里去。
更何况这个姐姐,能蠢到被人骗到田庄住了一年多,然后差一点被人夺了正室之位,她真的觉得,杜恒霜没有什么可怕的。
就算她现在是侯夫人,可是也不能不讲理!
孙许氏面罩寒霜,故意忽略了杜恒霜说的有关房子的话,指着知书道:“她肚子里的孩子,自然是我孙家的种。请问侯夫人,为何要指桑骂槐,骂我孙家的子孙是野种?”
杜恒霜故作诧异地道:“哟,我可不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孙家的种?——我小门小户出身,哪里知道你们书香世家行的大规矩?!”
孙许氏被杜恒霜噎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只得恼道:“侯夫人是故意的吧?知书是我媳妇的陪嫁丫鬟,就是我儿子的人。她为我儿子生儿育女,乃是份内之事,如何说是不合规矩?”
杜恒霜面色淡了下来,道:“既然如此,咱们不妨出去衙门里,让官府评判评判,儿媳妇的陪嫁,到底是谁的东西!”
孙许氏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杜恒霜是冲着杜恒雪的陪嫁来的!
不由眯起眼睛,笑着点头:“侯夫人,您家大业大,听说当初出嫁的时候,何止十万两?何止一所宅子?如今为何要盯着您妹妹的一点子陪嫁?——难道连妹妹的这一点点陪嫁您都要抢?说出去真是有损您侯夫人的名声啊……”
孙许氏以己度人,觉得杜恒霜是嫉妒她妹妹有十万两银子的陪嫁,故意来找茬的。
萧士及失笑,对着杜恒霜微微摇头道:“你真是的,跟这些糊涂人打什么眉眼官司?有什么说什么不就行了?”然后对着孙许氏淡淡地道:“孙家太太,我夫人给她妹妹准备的添妆,至少是五十万两。您现在居然说她是眼红妹妹的十万两陪嫁。啧啧……”不断摇头,似乎很是不解。
听说杜恒雪还有五十万两的添妆,孙耀祖的眼里一下子迸发出无数火星,心情激动不已。
就连孙许氏都呆住了。
五十万两……
她单以为,十万两已经是巨款了,如今居然还有五十万两……
杜恒霜嗔了萧士及一眼,跟他一唱一喝起来,“你少胡说。我就是个眼皮子浅的,十万两都巴着不放,哪里舍得出五十万两?!”
萧士及还要说话,诸素素在旁边大急,咳嗽道:“好了好了,我饿了,饭怎么还不上?”
孙耀祖站起来道:“我去厨房帮雪儿端菜。”说着,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知书眼睁睁看着孙耀祖跑了出去,一句话都不为她说,不由气苦。而杜恒霜刚才又说要给杜恒雪添妆五十万两,让知书又高兴,又有着隐隐的恐惧……
杜恒霜就对孙许氏道:“孙家太太,这知书肚子里的孩子,还没有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许氏眼神阴晴不定,过了好一会儿,才点头道:“知书是雪儿的陪嫁丫鬟。她肚子里的孩子,还要叫雪儿一声嫡母,还是让雪儿做决定吧。”知书不过是个丫鬟,就算生出个儿子,也不过是贱籍庶出。拿来给杜恒雪添堵可以,但是跟五十万两添妆银子过不去却是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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