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师姐,我敢干什么?”谢玄叹道,脸上浮现出几分笑意。这小妮子神态,气质倒是颇为可爱。
云蕾看见他脸上的笑容,却是以为他在取笑自己,心下暗恼:可恶,他不过是个普通人,没有半点武功,我怎得连他也害怕。挺起了胸膛,哼了一声:“哼,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要做什么,你是想去见师尊吧。”
谢玄目光落在她的胸膛,心中赞叹了一声,嘴角露出暧昧的笑容:“师姐果然冰雪聪明。”这小妮子二八年华,似一朵绽放的空谷幽兰,亭亭玉立,透着少女娇嫩芬芳的气息,虽然容貌算不得多漂亮,但胜在婉约清秀,浑身都透着一股子灵气。
云蕾瞧着他那疲懒的模样,心中就来气,好嘛,师尊为了殚精竭虑,落到这步田地,如今连黄院首座的位置都保不住了,你竟还如此不知长进,本想教训教训他,让他也知道个好歹,只是一瞧那稚嫩,苍白的脸庞,心中就软了几分,想到:“谢师弟从小就痴痴呆呆的,虽然师尊庇佑着他,不会受人欺辱,但谁也瞧不起他,受尽了白眼,已经够可怜的了。他现在才十二岁,正是贪玩的年纪,我跟一个小孩子计较什么。”
谢玄看着云蕾一会紧咬小牙,一会脸容柔和的模样,再看她憔悴的神态,一脸愁容,分明是这几日为了谢叔担惊受怕,心里煎熬。不觉心中也叹了一口气:“云丫头不知我复苏了前世记忆,以为我不知长进,其实也是为了我好,我老人家大人有大量,跟一小妮子计较什么。罢了,我跟她说上两句软话,也算不得什么。”
“呃,云师姐……。”
“谢师弟,不是师姐拦你,而是师尊并不在内院,你不知道宗门里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说是师尊废了武功,已经没有资格担任黄院首座……。”
云蕾脸色有些黯然,眼眶一红,低声道:“师尊也不知道从那里听到了这个消息,伤势刚刚稳定下来,就去了天院找萧师伯去了。我看……我看这凌霄宗怕是容不下我们了。”
谢玄淡淡一笑,轻声道:“据说,黄院新的首座将是周轻云师叔,宗门里有这样一条规定,若是八院首座已经不适合担当大任,卸任下来,其弟子亦可投入新任首座门下,云师姐何不……。”
“你,你……你说什么混帐话,当年师傅救我性命,还收录门下,对我恩重如山。师弟你当我是林跃,黄磊那两个白眼狼,混帐东西么?”云蕾勃然大怒,脸色涨得通红,泪痕未干,模样看起来有几分滑稽。
谢玄看着她气哼哼的模样,眼中却不禁带起一缕柔和之意,笑道:“是、是、是我不该怀疑师姐的高尚情操……来,把眼泪擦擦吧,瞧你这模样,可别教人看了笑话。”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方锦帕,递了过去。
云蕾顺手就接了过去,擦着眼泪,不屑道:“谁敢看我的笑话……呃,谁哭了,我才不要你的锦帕呢。”
见谢玄眼中那抹笑意,她心中暗恨,一时不察被这小子暗算了,气鼓鼓的将锦帕递过去。
“弄脏了。”谢玄淡淡看了一眼,没有去接。
“你!”云蕾觉得这小子简直就是自己的克星,跟她在一起怕是要短命三年,锦帕丢也不是,收回来也不是。咬牙切齿道:“好,好,好……那师姐便洗了再还给你,你看成么。”她胸口急剧的起伏了几下,脸上绽放起笑容,握紧锦帕,一双小手不停绞着。
绕是谢玄人老成精,也看得心惊胆战,瞧她那势头,是要将自己绞碎不成?看不出这小妮子竟是如此歹毒心肠,果然是最毒女人心。
“这倒不用,不过是一块锦帕,何必在意?师姐若是喜欢收下便是……。”
看云蕾似乎有发飙的趋势,谢玄见好就收,笑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林跃,黄磊想要投入周轻云门下,倒也没什么错,师姐何必为此耿耿于怀,气坏了身子可不好。”他施展起了转移话题大法。
他们不过气坏我身子,你是要气死本小姐啊?云蕾狠狠瞪了他一眼,冷声道:“不要提那两个白眼狼了,哼,幸亏师傅没在黄院,若是被他老人家听到了,岂不是要气……呃!还不知道要气成什么样子呢。”
她本是要说‘气死’,不过想到这话不吉利,连忙改口。
“如果这也能让我生气,那我太不中用了。”谢乘风苦笑着走进来,他除了脸色略显苍白外,倒是看不出任何重伤未愈的样子。
“啊,师傅!”云蕾赶紧跑了过去,想要去扶住他。
谢玄看着他的眼睛,虽然谢乘风隐藏得极好,但那其中的苍凉悲哀却那里能瞒得过他,身体的创伤倒是其次,精神上的伤害才是最致命的。以谢玄的心性也不觉对凌霄宗生出了一丝怒意,中土大陆历来强者为尊,一个顶尖武者没有了赖以依仗的武力,就不可能服众,当然更不能再主持大权,这是很正常的。
只是这卸磨杀驴也太快,太狠了一点吧。凌叔失去了一身武功,再被宗门所弃,这不是将他往绝路上逼么?
好,凌霄宗,我记下了。
“蕾儿,我还没虚弱到需要人搀扶的境地。”谢乘风推开了云蕾,看着谢玄,眼中有些疑惑之色,他被‘天南十二杀’围攻,好不容易逃回宗门,自知命不久矣,谁知道出人意料的被这个一直以为痴傻的侄子所救,手法之精妙更是前所未见。
纵是武功尽废,谢乘风毕竟曾是接近蜕凡两重天的武者,凭直觉就能感受到谢玄体内蕴含的力量,即算巅峰状态的他,恐怕也未必能抵挡住一击。
“玄儿不过十二岁,怎能拥有超越蜕凡两重天的武力?”谢乘风虽是疑惑,却并不过问,无论如何,玄儿能够脱胎换骨,都是了却了他心中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