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修凝练真元,法修摄纳灵气入体,反复淬炼,化尽杂质,转化为自身法力,在定神或者筑基之前,武修,法修之间的差异并不如想象中的那般大。
武修能将真元转化为法力,法修同样也能将法力经炼化,成为最为精纯的真元。一般而言,这种转化几乎没有修士会去实施,单纯性质的力量往往才能发挥最强的攻击。
不过,一旦修士进入炼气的临界点,就将面临武修,法修真正的分水岭。是选择入死关冲击定神,或者是筑基,迈向真正的修仙世界。
通常来说,只有踏入筑基期的修士才算真正的修仙者,到了这种层次,浑身法力精粹,炼尽杂质,再也没有转化为其他任何属性力量的可能。
同样,进入了定神境界的武修也是如此,凝练到极点,如有实质的真元若是强行转化法力,最可能的结果就是爆体而亡。
在定神,筑基之前,真元,法力是能互相转化的。
倏然冲射,带着汹涌的气浪,谢玄脸上带起一闪而逝的笑意,为了操控敛息符与测气铃,他将体内部分真元转化为法力,落在其他修士眼里,就是一个炼气一层的低阶修仙者。
六名修士,最强的不过炼气四层,结局没有半点悬念。
就在两方插身而过的瞬间,谢玄笑意收摄,冷哼一声,一掌催送出去,奔腾涌动的气浪席卷过去,卷起了恐怖的漩涡。
“他是武修?”六名修士脸色大变,心中刚升起这样的念头,那道漩涡陡然粉碎开来,席卷向四周,就像是大海中凭空掀起的巨浪,而这六名修士就是浪头中随波逐流的游鱼,浑身法力一瞬间有了不稳的趋势,被卷进了漩涡中。
谢玄身化炫光,如一道黑色箭矢自中间一闪而逝。
惨呼之声,自身后传来。
对于身后的情形,谢玄连看也不看一眼,袖袍反手挥卷出去,将从六名修士尸身上跌落的灵石待卷进了袍袖里。
“有人窥视!”
就在这时,谢玄心念一动,脸容上却是没有露出半点异色。身形顿了顿,整个身体就合为一道极光,抽身离去。
仙门坊市召开在即,愈是接近目的地,汇集起来的修士就越多,像这样激斗中产生的磅礴灵力,被其他人感觉到,引来窥视的情形并不奇怪。
谢玄无心去研究是谁在窥视自己,身形一跃,掠进了一个深谷中,就在前方云雾翻卷处,两个古朴,充满了飘逸,大气的字眼显露出来。
坊市!
深谷周遭,遍布着来自四面八方的修士,谢玄粗略看过,心中默数了下,竟是不下于数百人,心中不禁有些骇然,这个世界果然是修炼者的乐园,仅仅是幽州一地,就有如此之多的修士。
他虽然心中有些惊讶,但脸上却是丝毫不露声色,一袭黑袍罩住脑袋,站在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微微闭上了眼睛。
心神收摄间,将一缕神念悬于周遭丈寻方圆,这个范围之内,就算是一只苍蝇,一只蚂蚁经过,也难逃他神识搜寻。
仙门坊市是在明日开放,已经来到的众多修士基本上都是如谢玄一般,在深谷内随意寻了一个角落闭目养神,修仙者的世界,处处充满危险杀机,当然是越是不惹人注意越好。
当然,也有一些修仙门派,或者修为高深的修士不将这点放在眼里,一双眼睛不住搜寻着,那种神态,竟似将他人当作了猎物一般。
不过,谢玄对此无动于衷,甚至就连他人将神识笼罩到周身的时候,依然是浑然不动,脸色没有半点奇异之处。
……
就在谢玄闭目凝神,坐等仙门坊市召开的时候,云雾峡谷内却是另一番光景。
“萧晨侄女冰雪聪明,灵秀可爱,集宗门内万千宠爱于一身,若是委身于小侄,的确是受尽委屈,以萧晨侄女的脾性,恐怕是宁死不从的。”
谢乘风神色从容,坐在庭院竹椅上,抿着清茶,眼睛微微眯起,开阖之间,却是透着一缕缕无法言语的笑意。
这缕笑意落在对面的萧若虚眼中,就像是无声的讥讽,顿时令他脸色微微一变,但却是无言以对,唯有轻轻叹了一口气。
瞧着谢乘风一脸平静的模样,萧若虚微微吸气,脸上露出凝重的神色,沉声道:“当年我与三师弟立下婚约,为玄儿与小女牵定一生之盟,的确是发自真心诚意……。”
“哦?”
谢乘风睁开了眼睛,坐正身形,声音中微带了一丝惊奇之意:“那么,现在来向谢某人退婚也是真心诚意了?”
“谢师弟……。”
听出了谢乘风口中的讥削,讽刺之意,萧若虚脸色一沉,他数十年身居凌霄宗宗主之位,地位尊崇,那里听得别人半点非议。
冷哼一声,萧若虚淡淡道:“师弟,你何必如此讥讽萧某,宗门这数百年,别人都只看到我们呼风唤雨,坐享富贵尊荣,将这幽州权势都握在了一手之中,但师弟你难道还不明白本宗的处境么?”
萧若虚紧紧盯着谢乘风,眼中露出逼人的神采:“八百年之约将至,昔年被祖师斩杀,灭绝的门派传人,还有那些垂涎宗门秘录的牛鬼蛇神将会悉数上门,萧某这时来提退婚,并不否认,心底也存了几分私心,但我可以保证,萧某一心所为都是为了保全祖师留下的基业。”
谢乘风轻笑了一声,看着萧若虚,默不做声。
萧若虚冷然道:“师弟,你不信我?”
“不,我信!”谢乘风淡淡吐出几个字来,悠然的神色倏然凝重起来,看着萧若虚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不过,宗主……或者,萧师兄,你错了,你错得离谱。”
萧若虚面皮轻轻颤抖了一下,旋即,面无表情道:“我那里错了?”
“你来此退掉婚约,凌某并不怪你,就算你不提起,我也打算寻个机会与你说了!”谢乘风站起身来,凝视着天外云卷云舒。
“师弟?”萧若虚有些讶异。
“还是那句话,当年的婚约,的确是有些鲁莽了。现在看来,萧晨侄女与小侄也并不合适。”
谢乘风淡淡说着,脸容上带着一丝复杂的神色,微微沉默了一会儿,眼神瞬即凌厉起来,就像是一把利剑。
那种锋芒,不可逼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