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月宁阳县县令随泰安府来济南述职,他的师爷就和端方的师爷是师出同门,只是差了个辈分,两名狗头军师在四喜楼的雅间叫了酒菜,私下里探讨自家主子暗中倒向巡抚的价码,还想谈甚欢,搭成了初步意向,端方的师爷许诺了个济南府同知或者是其他州府的知府位子,条件就是自下而上的把出身江浙商会陆家的泰安知府给拱下去,当然端方也在省里给予配合,上下齐心协力,誓把知府搬倒。这两位师爷心满意足的去逛花街柳巷的时候,四喜楼内的监听设备早就把他们密谈的内容给传递给基地的情报处理单元。吴宸轩早知道大清官吏的保密习惯就是个渣,还改不了让师爷们出面替本家老爷谈价码的习惯,而这些师爷似乎更是不知道泄密为何物,茶馆酒肆甚至澡堂妓院都成了他们惯常约谈的地点,再考虑到他们那只认排场,不讲实际的做派,济南府里上档次的酒店茶馆和风月场所都安置了商会赠送的落地大座钟,当然里面的精密窃听设备,是这个时空里即使是英美法俄的尖端谍报人员也未必能发现端倪,更别说防范了。于是乎,当宁阳县令被商会的孟老大请到商会大厦里用午饭的时候,还沾沾自喜,以为巡抚布政两边都要拉拢自己,似乎可以待价而沽的时候,孟老大一脸戏谑的给他放了两位师爷酒酣耳热之际,替自己主子探讨卖身价码的未剪辑版录音,直接让这位县官大老爷汗如雨下,面如土色,差一点就给当场跪了。在得知孟老大下午也约了自己的顶头上司泰安知府一起喝茶,还有自己师爷夙夜未归、疑似失联的消息,宁阳县令失魂落魄的被孟老大端茶送客请出会客室,越想越怕,干脆一屁股坐在走廊里,嚎啕大哭自个儿猪油蒙了心窍,这下子两千两买的县官职务连本都捞不回来。哭完闹够,见来来往往的富商豪客都如同看猴戏一般指指点点,宁阳县也觉得百无聊赖,索性连知府也没有知会一声就连夜赶回县衙,收拾金银细软挂冠而去,对此事一无所知的泰安府还着实吃了一惊,实在不明白这宁阳县令到底闹的是哪一出,虽说宁阳县也是捐班,家里还算有点底子,但是和陆家比起来似乎还不够格,这没钱的怎么还能这么任性呢?
端方得知宁阳县令挂冠而去,再和师爷前两天汇报的情况一一印证,便知道这里面出了篓子。果不其然,当天下午布政使衙门就发来公函请示,说宁阳县的县丞汇报县令失踪,还卷走了县里当季的大半税赋银两,布政使吴大人大为震怒,为维护大清税赋安全、肃清大清官场蠹虫、报圣上知遇之恩,还百姓清平盛世,敦请抚台大人下令发下海捕文书,缉拿在逃犯罪嫌疑人前宁阳县委书记某某人及其私人秘书某某某。端方见了文书也只有一脸苦笑,随手递给师爷,师爷看罢义愤填膺,给他家大人道:
“大人,学生以为这哪里是要打宁阳县的屁股,这分明是要打大人您的脸面啊。断不能应允,否则此事经过有心人宣扬一番,山东官商众人哪个还敢给咱们巡抚衙门凑近乎啊。”
“师爷,看看吧,这吴宸轩根本就是像他说的“伟光正”的很,这一顶顶的大帽子压下来谁能扛住不发文书捕人啊。你就不想想,闹不好这厮会把事情闹大,把老夫也纠缠进去,弄成一锅烂粥,到时候在朝廷里谁能给咱爷们说句公道话啊。”自从荣禄老贼翘了辫子,端方的心气都散了,实在没信心给吴宸轩那厮放单捉对的进行厮杀,完全是打的丢卒保帅的保顶子算盘。
“要不下午请吴宸,嗯那个吴大人来衙门议事,看看是否能有转寰的余地。”师爷也知道自家主子在京城的靠山倒了,这时候惦记着巡抚宝座的恐怕都红了眼睛在朝中钻营,这当口要是出点纰漏,指不定连老爷在京城的旧相识们都有落井下石的打算,所以自家主子息事宁人的打算也不能说不对。
也是端方老小子走运,吴宸轩也没打算就把端方拿下,毕竟一个满人的小封疆被自己硬生生拉下马,不光会引起朝廷和老佛爷的警惕,也必然得罪一批满清权贵,这种拉仇恨的活计还是交给袁大头他们去忙活吧,自个脑袋小,闷声发大财才是正道。
没想到大清国山东的省委书记和省长两人刚刚就宁阳县达成息事宁人的互信,就出了黄河决口的大灾。借着抗洪救灾的档口,把宁阳的府库账目费做平了,也顺便缓和了和端方端大巡抚的关系,才有了开头将相和的那一幕。
端方暂时不用太过费心,但是吴宸轩打出世以来就没吃过这种闷亏,呵呵,俗话说得好“冤有头来债有主,前面右转市政府”,嗯,不对了,后半句和协一下吧。反正就是要找出决口的真凶,就算是老天爷也得轰上三炮出出气,要是逮着作孽的正主,吴宸轩心里话“私害子,不弄的你后悔从娘肚子里出来都不算完。”
在度娘的带领下,训导队都动员起来,一面倒决口的地方加固大坝,查找蛛丝马迹,另一面伺候那个被俘获的自杀冲锋队员,就算是只癞蛤蟆,也得攥出他的尿来。
一场复仇之战已经拉开大幕,敬请诸位看官您上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