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就委屈兄弟了。请兄弟放心,我童某人一定以吴大人马首是瞻,但有所命,无有不从。”童虎臣当然拎得清,当下就许下了机要参谋的职务,在锦鲤的要求下还让他先负责征兵工作,当然这里面就混进了一批武翼新军的人,不知不觉之间也就控制了自强军的这个标。
“轰隆”一声炮响,正午本来就少有守兵在城头晒太阳,这一炮下去,南城门楼子塌了半边。这一炮如同热水浇了蚂蚁窝,城内顿时大乱。伍师古带着十几个流学生赶紧望知府衙门赶,正碰上童虎臣在大街上临时找了个茶摊,就在茶桌上铺上地图,摆开阵势指挥部队分头增援城防。伍师古见到童营官指挥若定,坚毅无比的身影让刚刚还纷乱的士兵都渐渐平静下来,按照军官的指令开始列队跑步增援城头。伍师古见此情景,心中大为惭愧,回想起自己开始还对出身清军绿营的童营官甚是看不过眼,还曾怀疑过他对革命的忠诚,没想到在此危难时刻,方显英雄本色。
“童营座,可有需要在下效命之处,我和这十几位兄弟都愿意听从营座吩咐。”伍师古很是激动,脸红脖子粗的说道,身后的十几个留日学生都纷纷点头,七嘴八舌的誓要与泰州城共存亡。
“伍先生,请你率领这些革命同志临时接管知府衙门,动员城内差役壮丁维护治安,救治伤员如何?”
“谨遵营座军令。”伍师古抬手敬了个似是而非的军礼,一身长袍马褂让庄重里透着诙谐。“同学们,咱们按照童营座的吩咐去做吧。革命万岁!”
“革命万岁!”众位学生都激动的不能自已,转身就沿着大路望知府衙门而去,全然没有看到刚刚还在低头进行图上作业的一名参谋抬起头来,很是同情的看着这些兴致勃勃的学生。
“李参谋,您看这。”童营官也注意到这位李瑾参谋的异样,陪着小心的问道。
“营座,按照计划行事,如果有敢于顽抗者,就地击毙。”虽然还是觉得有点可惜,但是执行命令从不打折扣的情调处的兵,显然不会因为个人喜恶而让童营官放水。
可想而知,这些激情澎湃的革命青年在知府衙门里被一队早就奉命埋伏在二门内的士兵给包围缴械的时候,是多么的惊讶和愤怒。还好伍师古虽然也出离了愤怒,但是理智还在,制止了手下的抵抗举动,才没有血溅衙门口。
“童营官是吧。”吴宸轩这厮进了泰州城,先到齐鲁茶楼吃了个午餐,然后才接见了前来拜会老大的童虎臣,“请坐吧。”
“卑职不敢,卑职自知罪孽深重,还请大人责罚。”童虎臣已经换上了五品武官的官府,除了被剪掉的辫子是绑在脑袋后面的,其他顶戴花翎的,比起一身铁灰色无军衔军服的吴宸轩更像是一位真正的大清武官。不过现在跪在地上不停叩头忏悔的是那位朝服朝珠的童虎臣,而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的是吴宸轩这厮。
“起来吧,说起来你杀官造反,实在是罪无可恕。”吴宸轩随意的一句话让刚刚站起身来的童虎臣腿脚一软,接茬跪下,浑身颤抖如同筛糠。
“吴大人,卑职知罪了。卑职也是被革命党胁迫,他们借着同乡名义假意宴请卑职,却拿着手枪逼着卑职就范,卑职实在是被逼无奈啊。对了,卑职已经按照大人吩咐,将城内的革命党人一百三十二人尽数缉拿。大人神机妙算,李瑾中尉亲自指挥,终将乱党一网成擒,卑职实在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还请大人允许卑职戴罪立功,以赎前罪。”
“奥,不是说一共十几个留日学生是革命党吗?哪里来的如此之多的乱党?”
“嗯,是这样的,卑职觉得既然留日学生尽是乱党,西洋人比起东洋人更加凶恶无礼,那么留学西洋的学生更是乱党了。卑职就派遣本部人马大索全城,抓获留学西洋东洋的乱党共计三十多名,另外还有在上海、广州读洋学堂的大学生一共九十多人。卑职也都一一擒获,还没来的及审讯,您看这些乱党是递解京城,还是上报首级呢?”
“海龟等于乱党,这还真是个靠谱的神逻辑啊。”吴宸轩一时间也无语了,被大清官员的奇葩给震得心内叹服。
“不必了,本官将这些乱党带回去细细审讯,看看能不能挖出乱党老巢,替朝廷根绝此祸。”
“大人明察秋毫、智计百出,神机妙算,公忠体国,下官拜服。”童虎臣见吴宸轩没有要继续追究的意思,干脆再加把火。“大人,卑职与乱党虚与委蛇,还探听到乱党的大头目乔大炮在海外募集军火资金,购买了东洋人的一批军火,妄图从运河上运来泰州,支援这些乱党。按照乱党的计划,明日就要到泰州了。据说这批军火有…押运的也是乱党光复会的一名贼首,叫做什么陶焕卿的。”
“嗯?!”刚刚要起身离开的吴宸轩又坐了回去,“竟有此事,说来听听。”
“嗻”童虎臣见吴大人如此感兴趣,顿时觉得机会难得,更是添油加醋的把革命党的计划卖了个底掉,这才有了“吴宸轩伏兵*运河闸,陶焕卿束手就擒”的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