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城了!”“杀鞑子了!”“抢大户了!”
不出意外的是,这些会党众人根本就是流氓无产者的菁英,勤恳敬业,门都没有,服从纪律,说也白说,见便宜就上,遇强敌就撤才是他们的本色。面对杭州满城洞开的城门,这些大呼小叫的家伙们一拥而上,眼里除了女子就是元宝,社么革命道路全都和他们再无半分瓜葛,最后连岳王会的几十名骨干也加入了砸门翻墙,抢劫放火的行列里,暴力犯罪如同鸦*片,让人不能自拔。陈少秋、柏文蔚和几个学生被大队人马甩在身后,等他们带着二十多名手里拿着鸟枪的岳王会的火*枪队进了城门,满城里已经是狼藉一片,到处是杀人放火,强奸抢劫的遗迹,满人大爷们自然遭了秧,汉人富户只要是在满城里的也概莫能幸免,仅仅一个小时的时间里西湖边上就满是火光和哭喊。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陈少秋两眼无神的看着眼前被火光吞噬的大街,一个个会党们扛着成箱的金银,拖着大大小小的包袱,甚至还有倒提着一个花瓶的,从他身边走过,却再没有人和他们这些领袖打个招呼,大街上全是忙忙碌碌的工蚁,忙着抢劫、忙着搬运、忙着逃生、忙着放火,就是没有人忙着革命。
“少秋,我们上当了。”柏文蔚苦恼的摇摇头,“咱们被人当枪使唤了,那些北佬根本就是一些毒蛇。他们早就算到咱们控制不了饥民,也控制不了这些王八蛋会党,他们需要的是我们承担这些杀人放火的大罪过,所以他们架好了梯子,让咱们偷桃子,但是你真觉得咱们今天能革了这杭州满人的命吗?咱们或许能杀光满人,但是南京呢?北京呢?大清朝会把所有的仇恨都记在咱们这几十号人头上,不死不休啊。”
好像是给柏文蔚的话做注解,东门里响起了整齐的枪声,不一会儿,那些大呼小叫神勇无敌的会党如同是遇见鬼魅一般,飞也似的逃向西面,大街小巷在一瞬间被几千匹草泥马狂飙,然hòu就是满地遗落的金银绸缎和古董字画。一地鸡毛中,陈少秋苦笑了一下。“文蔚兄,咱们似乎还少算了一招。那就是贼喊捉贼。”
看着远处已经隐隐约约出现的那些铁灰色身影和他们刺刀上反射的晨曦,在自己忠心弟子们的保护下,柏文蔚和陈少秋两人落荒而逃,辗转前往上海出洋,到东邻去寻找救国的良方了。
“长官,咱们这是为啥?”一个起义军的小队长看着身后的大车,收获丰厚,但是对于只是洗劫府库和几个有官职的大户宅邸。那些罪大恶极的满人为啥不一勺烩了,很是想不通。
“呵呵,你是不是想和那些帮会一样屠城才过瘾?”李锦回到队伍里,他的威望没有因为自己身份的暴露而降低,反而因为他有一帮杀神兄弟而让大家敬畏。“把整个满城的人屠杀掉,可不是一个好办法。”
“大队长,还是给大家讲解讲解吧。我看弟兄们都想知道知道吧。”
“好吧,那我就给大家说道说道。”李锦坐在车辕上,见到周围的战士们都围拢过来。“首先,我确实是属于一支军队。你们也看见了,这支部队训liàn有素、装备精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刚刚和我们合作的就是一支特种作战分队。咱们再说说为什么我们不屠城,而是让那些会党人物去做。屠城的坏处有三,第一是增强抵抗力度,为自己徒增不必要的损失。第二是败坏咱们起义军的名声,为清廷诋毁、恶魔化咱们起义军提供口实。第三十减轻朝廷的财政负担,这些满人不事生产,全靠清廷养活,在康熙时这些铁杆庄稼就让朝廷不堪其扰,我们一屠城倒好了,等于帮清廷减负了。所以留下这些窝囊废的性命,带走他们的不义之财,才是正解。”
看着战士们都有种恍然大悟的表情,李锦也笑了。以杀戮来增强军队的血性、勇敢,是是而非,不分清红皂白的杀戮,增加的是军队的戾气而不是勇敢,一旦这股戾气得不到很好控制,将反噬军队。还是总座说的对,对待城里的满人,有更好的处理办法。将敢于顽抗的满人官兵在战阵上处理掉,把懦弱的满人青壮和一干老弱送还给清廷。这些彻底废物化的青壮老弱送回去,清政府接收就是负担,不接收就是增加满族人本身的内部矛盾。这样,为将来分化瓦解敌人,扶持满奸,奠定基础。所谓的建立统一战线的做法,是以最低代价取得胜利的不二法门啊。
队伍继续前进,粮秣枪支都被捆好放在车子上,心里再无yí窦的战士们神气的吆喝着牲口,大车的轮子咕噜噜的转着,向着皖南的山山水水挺进,而身后的杭州火光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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