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巧兰那张嘴要是想说什么,还不是要开花便开花,要结果便结果?此刻接到了郑焰红的指令,说让她无论如何留住调查组,她自然是笑得一朵花一般说道:“王处长,您这就不够意思了吧?我们郑市长正在省城住院呢,一听说你们审计团大驾光临,提前出院赶回来,马上就要来了您却要走,这是不是太不给我们郑市长面子了啊?而且就算您王处是省领导,可以不在乎我们郑市长这个地方官,但您也要体恤T恤我这个小头目呀,领导交办的事情我要是办不好的话,等会我们郑市长抱病前来了您却走了,我的这张脸可往哪里搁啊?我可告诉您,如果因为这让我丢掉了这个小帽子,我可是要到您王处长家里去吃饭的啊!呵呵呵!”
这样软硬兼施的一番话,可让王华峰一腔走的心思尽数消解了,他赶紧笑道:“哈哈哈,看看您冯局长这一开口,竟不是留我吃饭,简直是给我下了两三个套让我钻呀!如果我今天执意要走了,一来不给郑大小姐面子,二来又背负着您冯局长一旦受处分的肇事责任,弄得我‘鸭梨山大’,还真是不敢轻举妄动了呢!”
冯巧兰留住客人之后,又安排手下送进会议室好多的干果类消闲品,然后就又借口有事情要忙闪人了,继续体体面面的把这些省城“特派员”们晾在会议室,一直等着姗姗来迟的郑焰红……
而此刻的郑焰红正坐在丹桂园的梳妆台前不紧不慢的化妆,她今天的妆容很让赵慎三感到奇怪,因为平常这个极度注意自身形象的女人化妆,总是一丝不苟的按照眼霜、露、乳、面霜、隔离、粉底、腮红、定妆粉的顺序,一层层的把她原本就白里透粉的那张脸涂抹的越发粉嘟嘟的水蜜桃般诱人,可是今天她却仅仅涂了一层乳,然后就打开一瓶别人送给她之后就没用过的偏黄色的粉底霜,厚厚的涂了一层,这不涂还好,一涂之下原本十分好看的脸色居然变得焦黄病态,整个人好似营养不良般的呈现着一派颓废之态。
“你这是干什么?这瓶粉底这么难看,赶紧扔了吧,我去弄热毛巾赶紧把脸擦净,这让我看的浑身不舒服!”赵慎三前段时间被她生死未卜的样子着实的吓着了,到现在还是心有余悸,此刻看她的怪样子看的的确是心里充满了担忧,二话不说就去拿湿毛巾去了。
“哎哎哎,你别去你别去!我就是专门弄出这样一副病怏怏的样子让王华峰看的,这样他才会没法子责怪咱们晾他们半天的态度呢!”郑焰红赶紧拽住了赵慎三。
“你看你这个乖丫头,我都说你可以不去,我代表黎书记先去迎接陪同一下,也不至于让人家太过难堪,可你倒好,自己不去也不让我去,真不知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会子怕人家不高兴了,又把自己打扮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让你老公看着就胆战心惊的,你到底要干吗啊?”赵慎三中午过后就几次提出要先走,可郑焰红就是拦着他不让,这让他满肚子纳闷也不敢违抗,此刻才发作了出来。
郑焰红“噗哧”一声笑了说道:“呵呵,这你就笨了吧?不过我现在依旧不跟你说我到底为什么这么办。要不然这样吧,你赶紧收拾一下,以市委的名义邀请到尽可能多的媒体人士,让他们带齐采访工具跟你先去财政局,见了王华峰处长就说你下午一直在等候我的指令,现在我才让你们过去,估计你寒暄完毕我就到了。”
赵慎三满头雾水的走了,出了门果真是联系了云都各大电视台跟报社电台一起带着,浩浩荡荡的赶赴了财政局。
此刻天已经黑透了,那班从三点钟就开始被“软禁”在财政局会议室的审计团成员们早就个个满心怒火了,虽然桌子上各类高档的比寻常百姓吃十天饭都用不完的小吃跟香烟饮料一直没断,但是这些人哪个是缺这个的?被足足晾了大半天,每个人都觉得自己从开始下来当省级审计员以来首次遇到的不寻常冷遇!
冯巧兰下午进来跟他们周旋的时候,大家还能忍得住几分火气,毕竟这个云都市分管财政的常务副市长的来头大家都是知道的,但是就算她郑焰红再怎么牛B,也不能把省城来的审计团饿到现在、晾到现在啊?现在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快成了一条咸鱼干了,这怪话可就出来了。
“王处,咱们到底是来干什么来了啊?上午李厅不是说这还是云都‘盛情邀请’咱们来审计的吗?怎么会被关在这里大半天,走也不让走,留吧又没人照面,这不是拿咱们当猴耍吗?”一个审计员怪腔怪调的说道。
还没等王华峰搭腔,另一个审计员就接口说道:“嗨!这还不好猜吗?你也不看看人家云都的主管领导是谁,那可是一位军区首长、两位省领导家共同的大小姐,人家想要晾凉咱们还不是跟晾一条鱼差不多呀?我说你们就安生些吧,我估计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错,这个项目大小姐是不希望查的,而我们贸然来了,人家当然要咱们知道知道马王爷几只眼,依我说仅仅是晾凉咱们就已经很给我们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