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鼓乐顿起喇叭唢呐吹得更响了!
天空中突然阴云密布许应抬头看去只见云雾之中有巨大的生物在飞舞像是庙宇里柱子上雕刻的神龙。
突然天空又下起雨来隐约可以看到有神灵站在云端控制雨水想来就是土地神所说的雨师神。
雨师和龙神都是阴庭中的官吏来黄田铺镇封神就是走个过场待到请来了黄三多黄员外的灵位雨便停了云也散去雨师和龙神也消失不见。
庙中封神大典还在继续。
许应向一旁人群打听问道:“这位黄员外莫非是有大德之人?死后直接被封为镇上的神灵地位很高生前一定做过不少善事吧?”
人们纷纷冷笑有人当着许应的面朝地上狠狠啐了两口浓痰又用脚拧了拧。
许应大惑不解详细询问黄田铺镇的镇民却又噤若寒蝉不敢说话。
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笑道:“小哥有所不知这黄三多黄员外是我零陵县鼎鼎有名的大善人号称良田多多财宝多多美妾多多。大善人生前没有少做好事大善人孝敬城隍逢年过节便往城隍庙塞了不少钱。对镇上百姓也可谓善行累累。大善人开设妓院让女孩去妓院做活好有钱赚。他兼并土地让镇民卖尽良田都为他干活他好发工钱养活这些人。”
此言一出顿时四周人们哗啦一声散开离他们远远的避之不及。
许应看去说话的人是个头发胡须花白的老者身穿紫黑色绸缎衣裳倒背着双手下巴的胡须扎着一个小黑绳很是精神。
“黄员外作恶多端为何还能封神?”许应不解询问道。
那精神老者笑眯眯道:“他买通了城隍城隍薛灵府用他的钱为他打通阴庭上下给他死后买个神职还不是轻而易举?”
许应失声道:“阴庭竟然如此腐败?”
那精神老者笑道:“阴庭不腐败老百姓能被欺负成这样?活着受他欺辱死后还要受他欺辱。”
这话说出口四周人们惊恐莫名纷纷再度后退远离许应和那老者。
就在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冷笑道:“黄员外贿赂城隍固然没错但官府又能好到哪里去?难道官府就没有得到黄员外的好处?”
许应循声看去只见人群向两旁分开一尊有两个常人那么高的巨人走来。那巨人脚踩黑色鎏金麒麟吞天靴身穿红色龙蟒大袍头戴黑红乌纱帽面容清瘦矍铄大袖飘飘姿态不凡!
那神灵所过之处人群仿佛被无形的大手拨动自动向两旁分开。
许应心头一跳暗道一声糟糕:“城隍神像!”
那尊巨人正是零陵城隍爷名叫薛灵府在位城隍已经有五百年之久从至道大圣明孝皇帝时期便已经在位享受香火祭祀!
城隍薛灵府径自走到许应与精神老者身前冷笑道:“黄员外生前没有少往官府里塞银子。他逼良为娼妓院女子受不住悬梁自尽时官府收了他的银子判他无罪。他兼并土地强买强卖贱民被逼得投井跳河也是官府为他擦的屁股。这些事情你们当官的可为难道我阴庭就不可为?”
“这老者是当官的?”
许应心头大震急忙后退一步离那精神老者远一些心道“难道城隍说的是他?他是谁?刚才还正气凛然像是个好人原来也与城隍沆瀣一气都不是好人!”
那精神老者哈哈大笑面对城隍薛灵府丝毫不惧背着双手悠然道:“城隍说的是。老朽的确没有少收黄员外孝敬的钱和珍宝。人生在世当然要尽可能的享受。上头不干净我们这些在底下当官的又怎么能干净得了?”
城隍薛灵府见他承认不觉有些诧异笑道:“我以为你们这些活人会厚颜无耻拒不认账没想到周一航周老爷你居然认账。你们这些当官的脸皮千锤百炼比我想的还要更厚一些。”
那精神老者周一航浑不在意他的嘲讽笑道:“我儿身为零陵城县令他做的事我为何不敢认?是皇帝能管得了我周家还是阴庭能管得了我周家?”
许应再向后退了一步心道:“这老头是县令周阳的老爹!这下完蛋了……”
如果是丁泉、韦褚那等普通傩师他还能应付但是换做周家的傩师他便应付不来了更何况周一航还是县令周阳的老父实力更是高深莫测!
城隍薛灵府听周一航提及周家脸色顿变。而今皇权旁落周家的确是一个皇权也管不到的庞然大物!
“案犯许应打杀蒋员外触犯了王法我要带走。”周一航神态笃定微笑道。
许应身体突然猛地一沉只觉四肢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箍住动弹不得却是被那老者周一航的气息锁定!
在他的气息压迫下许应只觉自己气血涩滞根本无法运转更别说破开气息锁定了!
城隍薛灵府哈哈大笑声如惊雷悠悠道:“皇权旁落世家弄权藩镇割据但我阴庭的神权可没有旁落!周家在阳间没有掣肘行事未免霸道但在阴庭面前就算你周家老祖来了也须得礼让三分!许应触犯天条理当押到阴庭受审!”
许应身体又是猛地一沉另一股极为强大的气息将他锁定正是城隍薛灵府的气息!
薛灵府与周一航一个是封神五百年的城隍一个是周家深不可测的傩师任何一人都远胜许应!
他们仅凭一缕气息便足以将许应牢牢锁住让许应动弹不得!
“两个老梆子本事不怎么强却很嚣张啊。”许应脑海中那个神秘的声音突然传来。
许应又惊又喜连忙道:“前辈你能出手打死这两个老梆子吗?”
“不能!”
大钟很干脆回绝他道“我现在重伤在身自身难保对付不了他们。”
城隍薛灵府和周一航自然听不到大钟的话但却听到许应嘴里迸出“两个老梆子”的字眼立刻齐齐转头目光凶恶落在他的身上。
许应闷哼一声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小声道:“两位老爷我说的老梆子不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