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说铵改尿试点的事情是轮不到高凡来说话的。周晓芸向高凡使眼色也是让他不要提这件事。
要为沧海厂争取铵改尿试点应当是周晓芸来说或者由高逸平、徐盈他们来说。高凡只是一个大学生一个年仅16岁的孩子哪有资格掺和这样的话题。
高凡明白周晓芸的意思也知道自己人微言轻本来是想顺着周晓芸的话头把这件事糊弄过去。
但宋春元的那个眼神加上此前问起高凡与铵改尿方案的关系让高凡觉得这件事并不简单或许设计院这边的领导对于周晓芸以及铵改尿试点这件事是有一些看法的。
他知道宋春元已经猜出了他刚才说的卸磨杀驴是指什么。如果他和周晓芸现在否定了这件事在宋春元心里就会留下一个恶劣的印象可能会解读出各种版本的阴谋论。
与其让周晓芸未来去承受各种压力还不如让他高凡来与宋春元硬刚。此前的高凡的确是需要生活在周晓芸的翼护之下的但现在这个高凡论战斗能力远远用过了周晓芸他有什么理由要让周晓芸去孤军奋战呢?
高凡自己其实并不在意铵改尿试点这件事但高逸平、周晓芸以及全厂的职工对这件事是非常在意的。高凡可以说自己不用关心全厂职工的生计但哪怕是为了高逸平的理想他也得出头来争一争。
听到高凡的话宋春元点了点头微笑着问道:“你不还是一个学生吗怎么会知道铵改尿试点的事情?”
“我爸爸是沧海化肥厂的厂长我听他说的。”
“这么说你爸爸很在意这件事?”
“不他不在意是我在意。”
“你在意?有意思。为什么你爸爸不在意你反而在意呢?”
“因为我了解我爸爸。”
“怎么说?”
“我爸爸是一个任劳任怨的人。他很有能力无论是化工专业知识还是管理知识他都比其他企业的厂长要强。但他从来没有争过自己的地位。
“因为沧塘县经济不发达我们厂很多年都没有获得过技术改造投资生产设备严重老化在茂林省的小氮肥厂里算是垫底的。因为两煤耗过高还受到了省里的点名批评。
“但我爸爸从来没有抱怨过他一直在尽最大的努力希望凭借那些陈旧的设备提高效率降低两煤耗。”
“的确高厂长就是这样的人。”周晓芸赶紧附和了一句。
现在的场面她已经控制不住了。宋春元让高凡说话她不能阻止。她向高凡递了眼色但高凡却没有照她的暗示改口而是直接挑破了此事显然是有自己的谋划。
对于高凡的城府周晓芸有些吃不准不知道高凡能不能把住分寸。到了这个地步她只能是见招拆招想着万一高凡说错了啥她出来替高凡扛雷就是了。
“嗯。”宋春元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向高凡招呼道:“你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