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躲避这种目光,白川柏放下了肉菜,提出了告辞,“爹,那个,我是来种地的,今天还得收了带回镇上,眼看着天色不早了,我先去干活了。”
“啊,那你去忙。”白老爷子依依不舍的放下茶碗,从方桌后站起了身,要将白川柏送到了外面,被白川柏摆手制止了,“爹,你在这坐着吧,我自己走就好。”
说完,带着两个闺女就出了堂屋。
因为白家近期要搬迁,所以大家都忙忙碌碌的在收拾东西,也就白川连一个人,在外面嗑着瓜子无所事事,瞧见白川柏出来了,顿时高兴地跑了过来,一张嘴,就是一股酒味飘了过来,“老三,走走走,我请你喝酒去,哥哥也有钱了,现在也喝得起一两一斤的烧刀子了,别客气,我请你喝去。”
白川柏护着两个闺女后退了两步,躲开了那股熏人的酒味,蹙眉道,“二哥,你喝大了,还是回屋去歇息吧。”
“我没喝大,我刚才还跟二狗子猜了拳呢,我赢了他足足二两银子,嘿嘿,喝酒的钱又有啦,老三你不知道,前段时间家里没钱,可把我给憋得……”白川连醉醺醺的冲着白川柏咧嘴笑,露出了一口大黄牙,嵌在一张红红的脸堂上,乍一看起来,比白川羌还要老上两岁。
“二哥,你真的喝多了。”白川柏护着闺女一退再退,最后脚后跟都抵到了墙上,终于无可退之时,一旁的白微扯起嗓子对着东偏屋喊了起来,“二伯娘,二伯喝多啦,二伯还又跟村里的二狗子猜拳了呢。”
片刻后,只听“咣当”一声,东偏屋的门被拉开,孙氏一脸煞气的从屋里走了出来,不等白川连惊慌失措的躲避,就上前,伸出手,拧住了白川连的耳朵,然后转了个圈,“白川连,给你脸不要脸了是不是,喝点猫尿不知道东南西北了,竟然还敢去跟二狗子赌钱,你怎么答应我的,把钱拿出来,拿出来!”
“哎哎哎,臭婆娘,疼疼……我没赌啊,我就是跟他猜个剪刀石头布,哎哎哎……那么多人呢,你给我一点脸啊。”白川连吱吱歪歪的叫着,被孙氏薅着耳朵回了屋里。
即使东偏屋关上门,还能隐约听到孙氏的咒骂声,“你要脸吗?你根本就不要脸,有点钱就喝赌,你就不知道给你闺女和儿子攒点钱?二郎和二姐儿都到了说亲的年龄,钱又被大房拿着,他们给多少咱就得多少,你还不好好地攒着,竟然给我拿去喝酒,给我拿去赌钱……”
到后面,话语声就被白川连的求饶声给盖住了。
白芍和白微对视了一眼,均是撇了撇嘴,上前两步,一左一右的拉住白川连的手,就要离开这白家。
突然地,西偏屋,之前白芍一家居住的那屋的门被打开,穿了一身粉色纱质长裙的白蔻聘聘婷婷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到白川柏之后,她浅笑着,轻低下头,行了一个礼,唤道,“三叔来了。”
“哎,大姐儿。”白川柏也跟她打了个招呼,因为不善言辞,也就没说什么,只等着她让开路就要离去。
可白蔻就是站在路中央不离去,并且浅笑着同白芍和白微聊了起来,“许久不见两个妹妹了……以后家里就要搬去斜阳县上了,两个妹妹要是去县里买东西,记得来家里坐一坐啊。”
“会的,会的。”白芍很敷衍的答道。
至于白微,根本懒得理会她。
白蔻没有在意白芍的敷衍,反而捂着嘴轻笑了起来,“五妹妹性格还是那样可爱,穿着的衣服还是那样的质朴……对了,听说,晏公子就住在斜阳县的县丞府上?”
原来是在拐着弯的打听晏殊,还真是不死心的。
白芍两眼一转,脑中忽然涌现出赵悦茜那刁蛮的表情,心中一动,就答道,“是的,晏公子就住在县丞府上,就在斜阳县县衙后的那条巷子里,听说,晏公子跟知县家的嫡女关系极好,我前几日去给晏公子送东西,还听到那知县嫡女小姐要晏公子教她画画呢。”
“真的么?”白蔻一听这话,面色顿时苍白了下去。
白芍心底暗笑,表面上却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见白蔻逐渐的失神了起来,她笑了笑,说了句告辞,就拉着白川柏和白微离开了白家,坐上牛车,前往芙山脚下自家的三亩地,去收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