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厂长微微点头,她喊保安队长交代了两句,接着开始问我跟刘一波这事情打算怎么处理?
作为工厂,她们肯定不想把事情闹大,让派出所掺杂进来,对工厂的名声和效益都不好,我就不用说了,闹大我肯定要关进去,所以焦点在刘一波的身上。
作为一个在厂区呆了几年的老油条,也不想丢了这个饭碗,他舔着脸笑了笑,说:陈厂长你说咋处理就咋处理呗。陈厂长嘴角微微一笑,笑起来显得更迷人了,两个小酒窝亲和力十足。
她顿了顿,说:“既然这样,行,张云龙,人是你打的,刘一波去厂卫生室包扎治疗的所有费用你来出,这个你没有意见吧?”我听后,摇摇头,我可不想被抓到派出所去,所以说了两个字没有。
她点头,接着将目光转移到刘一波身上,说:“刘一波,你来厂子上班也有三四年,平日里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不是不知道,以后收敛一点!张云龙赔偿你医疗费,你也必须要为你的行为负责,现在你就当着张云龙的面,跟他道歉。”
说完还提醒我,如果以后刘一波以后再欺负我,就去办公室找她,绝对不会饶了他。我点头。
刘一波自然很忌惮陈厂长,言语低声下气,低着头就跟犯错事的小孩一般,走到我跟前,然后轻声说了一声对不起。陈厂长哼了一声,手指头重重的敲了下桌子,质问他:道歉是这个态度吧?拿出你的诚意出来,不然下个月就不要来厂里上班!
刘一波被陈厂长吼得身子一愣,顿了顿,小步走到我面前,弯着腰,幅度还挺大,大声的说了一句:张云龙,对不起,这件事情是我的错,以后我再也不会了!
看到他给我道歉的那一幕,心里却一点高兴不起来,明明被我拿着青砖开了瓢,现在居然还要弯腰对我说对不起,也不知道咋回事,心里居然对他有了一丝怜悯,当然这种感觉只是一刹那,我收拾情绪后,什么话也没说。
事处理完后,陈厂长让保安队长带刘一波去卫生院打消炎吊水,这几天不要让他上班就在宿舍修养。保安队长眯笑点头,就带着刘一波出去了,我也转身准备离开,陈厂长却突然喊住我的名字,让我留下。
办公室就只剩下我和陈厂长两个人,她方才严肃的脸色瞬间变得特亲和,说话也变得轻声细语温柔了很多,她让我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然后问我心里咋想的?如果没猜错,我应该是第一天上班,初三毕业出来打工,第一天就把人打的这么厉害,心里害怕不害怕?
陈厂长两种态度的反差让我有点不知所措,眼神下垂,也没敢看她,低着头,说出了我的担心,问他这次我闹出这么大的事情,会不会开除我?
她淡淡的笑了笑,说厂子里最近也在招聘,只要我好好做事,不会开除。
有了这个答复我也安心不少,接着她居然提到了堂嫂,说堂嫂老家跟她是一块的,都是四川人,还提到了她的家境,说我是堂嫂推荐进来的,从农村出来做事的男孩一般都能吃苦,希望我以后在厂区好好做下去。
我听她说了那么多,一句话都没回应,很沉默,因为堂嫂在我心里是一道坎,就算有千万种理由,她为了赚钱在厂区卖身的事实,我没有一点办法释怀。
第一次与陈厂长的这番见面聊天都很不自然,可能是因为她作为厂长的威严,又或者是她长得太过香艳动人,这么高雅的气质让我难以喘息,到最后我也没说什么,离开的时候陈厂长还喊住我,让我以后在厂里上班遇到任何问题,都可以来这边找她。
我只是礼貌的点头,然后就从办公室走了出去,出去的时候我特意瞄了一眼办公桌上的标牌,陈冰!也就是陈厂长的名字!果真是名如其人!
回到宿舍后,其他四个人看到我回来,都有意无意的不敢跟我接近,跟我保持了很大的距离,我拿着脸盆去卫生间冲了冷水澡,就回了床位躺了下去。到夜里将近十二点,刘一波从卫生室打吊水回来,推开门,宿舍里出奇的静。
我心里还在念想,刘一波真的能就此罢休,他会不会回来再带着青砖抡我的头?所以我本能的做好防备,另外陈厂长提出医疗费的问题,我也不清楚费用,于是将堂嫂塞给我的五百块钱揣在手里,想着他回来我就给他。
刘一波推门进来后,一句话都没说,他睡在我上铺,进门后在我的床位边呆了会儿,我心跳加速得很厉害,但我的犹豫是多余的,他什么也没做,只是抽了一根香烟,然后收拾了一番就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