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要改变一个人真的很难,有些习性是深入到骨髓里的,除非这个死了,否则根本就不可能改变。我冷笑了一声,不置可否,大步离开了会见室。
刚坐进车里,准备发动车离开时,李红给我新买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我看了看来电显示,是余昔打来的。看到余昔这两个字,我的心跳忽然一阵加速。
我接起电话,笑了笑说:“师姐,你想我啦。”
余昔在电话里咯咯地笑了两声,说:“德行,老惦记占你师姐的便宜。我打电话是告诉你,我们的调查已经基本结束了,明天准备回北京了。”
余昔这么快就要走了,我心里一惊,连忙说:“怎么这么快就要走啊,难道就不能多待几天吗?”
余昔说:“调查结束了自然要回去汇报工作,不过我多留一两天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总需要一个理由吧。”
我笑了笑说:“那我给你一个留下来的理由如何?”
余昔问:“什么理由?先说来听听。”
我说:“我知道欠你什么东西了,明天我去滨河当面还给你,怎么样?”
我说:“我已经搞清楚我到底欠你什么东西了,明天我去滨河当面还给你,怎么样?”
余昔迟疑了片刻,然后才狐疑地问:“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坚定地说:“千真万确!相信我,这次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就当是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可以吗?”
余昔说:“那好吧,我就多等你一天。”
我兴奋地说:“那好,我们不见不散。”
余昔笃定地说:“行,不见不散。”
挂了电话我开着车离开停车场,猛然从后视镜里看到顾丽萍从会见室里走出来,神情仍然木呆呆的,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仿佛一具移动的尸体。我不知道在我们离开的那一段时间,她和老曾到底谈了些什么,但我可以确定,那短短的十几分钟,她的内心一定经历了巨大的变迁走过了一段不平方的历程。
在回来的路上,我的心里好像堵着一块石头,乔美美也是一脸心事忡忡的样子。
沉默了一会,我说:“对老曾这件事,你有什么体会?”
乔美美想了想说:“因果报应,我现在相信这世上是有报应的,所以人在做任何事的时候还是多想想后果,多少给自己留条后路,免得事后再后悔。这世上什么药都有,就是没有后悔药。”
我点点头说:“你说得很好,希望张诚能明白这个道理。”
乔美美满脸惊愕地说:“张诚怎么了?唐局,我怎么觉得你话里有话呢?”
我冷冷地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回到财政局已经是中午了,我在食堂里随便吃了点东西,回到办公室补了一觉,然后起来洗了把脸,开始坐在办公桌前看市政府下发的关于招商的政策。
应该说,这次市政府关于招商的决心很大,在以前的招商政策上做了很大调整,全力支持我们的招商方案。江海的商业环境本身就很成熟,再加上这些优惠政策,相信任何投资商看到这些优惠条件都会动心。
在任何地方,新政府上台总要做出一番政绩,这是毋庸置疑的。看到这份文件,我慢慢明白了老爷子的深意,为什么市政府点名要我负责这次招商,其实是为我当市长家桥铺路。只要这次招商顺利进行,我必然是日后负责这些项目实施的副市长。当然,前提是招商成功。
看完文件,我心里已经逐渐明确了这次带去招商的干部人选,只是心里仍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带不带乔美美去。这次招商的关键是需要国土厅的支持,但国土厅这一块我没有认识的熟人,如果按照程序一层层审批下来,不知道要托到什么时候。如果乔美美真的有同学在国土厅任职,通过她的同学去接触国土厅主管的副厅长倒是一条路子。
只是一想到张诚,我嘴里一阵发愁,马上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正在沉思的时候,听到有人敲门。我说了声“请进”,王莉怯生生地推开门走了进来。我抬头看了王莉一眼,发现她的气色确实不太好,神情显得异常憔悴。
我低下头,假装看着文件,头也不抬地说:“什么事啊王主任,几天不见怎么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
王莉走到我办公桌对面,低眉顺眼地说:“唐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