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思片刻,也放下筷子,缓缓地开口说:“以我对张倩的了解,她是一个野心很大,而且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一个聪明的人,想要得到什么东西,一定会在发力之前,做足充分的准备。谭光明对于她来说,已经没有了任何的作用,她向你服软,搞垮了谭光明,她并不损失什么,反而能够得到一个你的承诺,换做是谁,应该都会这样做的。”
红姐自言自语地说着:“那这样的话,能更加从侧面印证,谭光明挪用公款,买卖白粉,和罗振斌是没有关系的,因为如果真的有关系,那谭光明入狱,势必会牵扯出来罗振斌。张倩不可能为了我的一个承诺,去把自己的那么大的一个靠山,去推向悬崖边的。”
“没错,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上午在你的办公室说,即便狠查谭光明,也不一定能够带出罗振斌。”我说着,把话转移到红姐上午说过的话,问:“红姐,我现在特别想知道,你口中所指的“欲加之罪”,是什么?”
红姐没有急于回答我,而是握着酒杯,咬着嘴唇,沉默了良久。
半晌之后,红姐突然说:“姜军,如果给罗振斌强加一个罪名,会不会特别卑鄙?”
我轻咳了一声,道出了自己的想法,说:“红姐,其实这个事情,不能用卑不卑鄙来形容。我一直都觉得,对待一个自私的人,你只能比他更自私,对待一个卑鄙的人,你只能比他更卑鄙。罗振斌仗着手中的权利,给你使绊,他是一个卑鄙的人,我们回报他的只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以德报怨这种事情,在这个时代,是落不到什么甜头的。”
我说完,红姐突然噗嗤笑了一声。说:“姜军,你什么时候心态怎么这么阴暗了?”
我顿时脸色一怔,解释说:“阴暗吗?我觉这挺正常的,当然,刚刚说自私、卑鄙,是有点负面情绪,但是往好的一面想,对待一个善良的人,我们要比他们更善良。”
红姐微微点头,像是非常同意我的观点,和我又干了一杯。
接着,红姐突然又问:“姜军,你在警察局有人没?”
我顿时有些疑惑,问:“你准备干嘛?”
“现在谭光明和廖刚,都在看守所里关着,想要他们反水咬罗振斌一口,可不是什么轻而易举的事情。”
红姐这么一说,我心里咯噔一声,看来,红姐她是铁下心来,要把罗振斌推向泥潭。
“红姐,你真的决定要这么做了?”我反问。
红姐瞄了我一眼,说:“我也是被逼的没有办法。眼下只能想到这一条道。罗振斌既然和张倩一起,给我使绊,我如果听之任之,以后的难熬的时日,还会更多。”
既然红姐真的决定要这么干,我也有好说的,只能全力支持。
跟红姐接触的时间也不短了,她的脾性,我还算了解,我相信,只要红姐能够发迹,我的好日子,也会在不远处。于是给红姐说:“警察局,我认识的人,只要吴勇,他是白雪的同学。”
“他能够接触到这个案子吗?”红姐追问道。
“这个还真不好说,应该可以吧。”说着,我跟着红姐讲起了,还处于失踪状态的强仔。
强仔的失踪和黑皮哥脱不了干系,而谭光明被捕之后交代,他买卖白粉的生意,也是和黑皮哥合作。都牵扯到了黑皮哥,不过现在吴勇还在西南边境去寻找强仔,而谭光明的案子,肯定有其他人办案人员接手,还真不的不知道吴勇能不能接触到谭光明。
听完我这么解释,红姐想了一会儿,说:“你先试着和这个叫吴勇警察联系,因为我这边是没有什么门路,如果我一插手,肯定要经过魏杰伟局长,到时候,董浩肯定也会知道。这个事情,还是要尽力瞒住董浩。”
我这么一听,心里开始暗暗的打鼓。
红姐说她插不了手,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把这个事情,全部交给我处理吗?
莫名地开始不安起来,如果全部交给我,那办好了,皆大欢喜,办不好,红姐全身而退,留我一个人掉坑里?
红姐看我迟疑地表情,愣愣地一个人出神,于是在我的眼前晃了晃手臂,问:“你怎么了,姜军?”
我顿时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说:“没事,没事。”
我极力的想要掩饰自己的不安,借故去了一趟厕所。
连裤子都没有脱,就坐在马桶上抽了一支烟,左思右想,这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也让我慢慢看透了人心,我真的怕,红姐要把事情交给我,是推我下火坑,她隔岸观火,坐收渔翁之利。
正在我整个心里都揪着的时候,红姐突然敲了敲洗手间的门,问:“姜军,你怎么了?这么长时间都不出来?”
我匆忙站起来,象征性地冲了一下马桶,说:“马上就出去了。”
拧开水龙头,哗哗冲着手,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总感觉这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低头,又用凉水冲了一把脸。
在洗脸台上,抽了一张纸巾,一边擦手,一边出了洗手间,却发现,红姐还在洗手间的门口,紧紧的皱着眉头,一直盯着我,我有点慌乱,感觉红姐一眼就能看穿我。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解释说:“肚子有些不舒服。”
但是,红姐却不理会我的这一句话,而是直接问我:“你是不是不愿意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