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正是如此。”陈文强冲着雷奋伸了伸大拇指,赞道:“比我强多了,道理讲得简显明白。还十分透彻。”
“这样就清楚了。”张謇点着头,笑道:“合资银行资本雄厚,货币坚挺,又是国人办的银行,就是文强你不说。大家也会支持的。当然,如果发动本会,应该更加有力。这事呢,我觉得可以,你们怎么看?”
“我赞成。”
“我也同意,帮咱们宪政会同仁,应该的。”
………
私交是私交,总不会范围太大。发动宪政会就不同了,每人都有朋友,一下子就把覆盖面儿不知道扩大了多少。
合资银行因为一下子能得到几乎全国范围内的实业家、商人、士绅的支持而振奋,宪政会也觉得拉上合资银行作后盾,实力大为增长。这样,一个双赢的合作协议便达成了,两方都感满意。
作为此次大会的最大赞助者,合资银行觉得物超所值,所得大大超过所出。协议达成,虞洽卿代表合资银行又慷慨出资,支助宪政会在上海的宪政研究会扩大规模——一个为宪政会会员补习宪政知识的学校。
宾主尽观而散,陈文强送走宪政会诸位首脑,又返回与银行众高层进行了一番商议,才算是结束了这一天的事务。
“金融帝国?你想成为中国的罗斯切尔德?”诺依曼借故留了下来,眼睛热情地直视陈文强,“怎么样,刚才的那番讲述很有蛊惑力,也很令人激动振奋吧?”
“老实说,有些过了。”陈文强略显疲惫,转动着手里的茶杯,“我都担心你把他们吓着。”
“我觉得恰到好处。”诺依曼搓搓手,眼睛放着光,“生意,生意,我正在撮合一桩买卖。当然,他们不喜欢我,但我要价最低。”
“你特意留下来,不会是要用这种小事来打扰我休息吧?”陈文强打了个呵欠, 这几天他确实有些累了。
“是的,你如今是中国最有影响力的人物之一,我当然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诺依曼哈哈大笑,又习惯性地拉住陈文强的胳膊,“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你错了。”陈文强轻轻摇头,拍了拍诺依曼,也使自己的胳膊从他手中不露声色地挣脱开,“别以为只有你们犹太人知道金融的力量,我不是崇尚,而是利用这种力量。所以,你要清楚这一点,也会明白我可是有原则的。即便是貌似慷慨无私的资助,我也会很谨慎。”
诺依曼认真地盯着陈文强的眼睛,似乎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我可能理解你的担心,你的知识面很广,做事的谨慎态度也令人惊讶。但在中国,在上海,你干什么都行,只要你做得隐蔽。”
“为什么要隐蔽呢?”陈文强似笑非笑地说道:“特别是这种政治资助,我说得没错吧,所要谋求的利益早晚是要暴露的。犹太人财团,资本实力太雄厚了,手段也太高明,我有几分凛惧之心,难道不对吗?”
“如同引进德资一样,商借商还,并且没有附加或秘密协议?”诺依曼并不需要陈文强回答,自顾自地说道:“这样如何呢?你的事业,很庞大,也很有风险。而明知这些,还要资助你,这本身就证明了诚意。”
“共济会,犹太复国运动,我不知道以后会有如何的回报,也不知道以后他们会要我如何回报。”陈文强挑了挑眉毛,沉吟着说道:“如果只是正常的投资,我当然没有拒绝的借口,也很需要资金的帮助。但我想——”
“想那么多干什么?”诺依曼惊异的神情一闪而过,又变得快活起来,抓住陈文强的胳膊,似乎要把他拉走似的,“我早知道你会答应的。而且,光有银行还不够,还要有证券交易所,你以前有过的想法,现在可以付诸实施了。”
早在1882年,中国第一家股票公司——上海平准股票公司宣告成立。在此之前,大清国的股份制企业刚刚冒头,前景看好。其中,官督商办的轮船招商局、开平煤矿起到了示范作用。
这两家股份公司获利甚厚,激发了人们的投机狂热,以后一有新公司出来,都有千百人争购股票。往里投钱吧!只要投进去,就能生出更多的钱来了!
这个似乎不合常理的说法,就是眼前的事实,无数老百姓怎能不信?这股大众投资热,也深刻影响到钱庄的业务,各钱庄无不卷入其中。
谁也没想到,就在这“众手浇开幸福花”的大好时刻,一场金融风暴卷地而起。
投资过热——股票跌价——公司破产。几十家商号倒闭,几十家钱庄停业清理,上海平准股票公司也在风潮中烟消云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