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兵力的对比上,清军还占据着优势,但数量和质量却不成正比,几乎没有敢于主动进攻的,都以守住自己的防区为目的。这当然与清军是由各地调来,心思各异、战力不同有很大关系,但最主要的还是新军太少。旧式的军队已经丧失了积极进取的精神。
而在现在这个时代,武器装备还没有占据压倒性的优势。换句话说,将士的意志和精神往往在战争中还有着决定胜负的分量,“精神原子弹”在很多时候也还是足以致胜的武器。
革命军便是在这方面具有着清军所难以具备的优势,大批有理想、有信仰、视死如归的中下级军官充斥其中,尽管这些军官培训时间还短。但他们的热情和勇敢,使得这支部队在战斗时经常会暴发出令人胆寒的凶猛。
而革命联合阵线的成立,使更多的革命志士能够投身到这千年未有的大变局中,贡献着自己的热血和生命。由复兴会主导,团结其他革命团体,共同向专制清廷进攻,这样一个大形势终于形成了。
“中国革命联合阵线常务委员会,今天成立了。”宋复华意气风发,大声宣布完。用力地鼓起掌。
掌声响成一片,黄x、陶成章、焦达峰、张百祥、孙武等人也非常激动。那个时候,在革命胜利之前,革命志士是不讲究名位、钱财的。都干得是掉脑袋的活儿,都为了心中的理想,思想都是比较纯洁而真诚的。
不管革命联合阵线中谁占据着主导地位,当前共同的目标是一致的,推翻满清、建立民国。而正因为是复兴会的努力。才给他们指出了一个快捷的革命之路,提供了一个施展的革命舞台。
对于复兴会来说。联合了国内各地的革命志士,在加强自己力量的同时,也弥补了他们某些地区的不足,比如湖湘、江浙皖、川等省。
常务委员会的成立,则标志着海内外的大部分革命志士有了统一的指挥,不再是各行其是。
作为常务委员会的委员长。宋复华有着坚强的后盾——复兴会,也有着成为领袖的才干和热情。副委员长黄x则敦厚诚挚,有着令人敬佩的品德。其他委员则代表着各自的革命团体,或许在革命理念和方略上还有着分歧,但汇入复兴会所掀起的革命洪流。却是真诚的。
淡酒、茶水、果品,庆祝会是简单而热烈的。宋复华笑得诚恳,笑得畅快,端着酒杯游走于众人之间,与来自五湖四海的革命者谈着、说着,拉近着彼此之间的关系。
“克强兄。”陶成章走到黄x身旁,举杯示意,轻轻抿了一口,试探着问道:“复兴会的几大执委除了宋先生,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你来得早,可知他们到底是谁?如果说之前保持神秘还有情可原,现在咱们已经联合起来,还是保密的话,是不是有些不信任的意思?”
黄x摇了摇头,耐心地解释道:“不是不信任,而是事关重大,事关革命成功与否的大计,复兴会不得不慎重。你看看常务委员会的组成,便应该知道复兴会并没有以势压人。各个团体无论大小,与他们复兴会都是一样,两名常委。而提供经费,军校也对各个团体开放,可见他们并没有防范见外之意。”
“我也只是好奇,担心别人有这样的想法。”陶成章有些讪讪地笑了笑,说道:“走马观花地看了一番,却也看出复兴会的强大实力,以及在革命理论和方略上的成熟。虽然有些设想我并不十分赞同,但那毕竟是革命胜利之后的事情,现在争执还为时尚早。”
“相对于发动会党、绿林,复兴会确实要比其他团体成熟。”黄x点了点头,说道:“我来得时间比你们长一些,看到的也多一些。复兴会不仅对发动会党、绿林十分谨慎小心,而且还镇压为恶之辈。结果呢,非但没有削弱他们的力量,反倒使老百姓免受其害,更加踊跃、积极地支持他们。恐怕这样的行为和结果,也是你所没想到的吧?”
“会党、绿林良莠不齐,自然有反抗清廷的好汉,也有打家劫舍的败类,光复会虽然也发动会党、绿林,但也不是没有原则。”陶成章辩解道:“对杀人劫货、扰民害民的败类,我们也不可能接纳。况且,光复会内部已经决定把工作重点转向发动新军。”
“这是很高明的策略。”黄x十分赞赏,提醒道:“复兴会在皖、闽的势力似乎不强,很可能会倚重光复会,你们可是有施展拳脚的机会了。”
“只要资金充裕,粮弹充足,在皖、闽,或者江浙起事,光复会可为前驱。”陶成章停顿了一下,又摇头道:“恐怕复兴会不会另起炉灶,而是要将雄踞一省或两省的计划坚决执行下去。”
“倒也未必是要光复会发动起义,冲锋陷阵。”黄x微笑着说道:“待革命大势成风卷残云之势时,光复会在根基深固之地起而响应,光复地方、稳定社会,使国家少些动乱和损失,让民众少受苦、遭难,难道不也是革命壮举吗?”
陶成章眨着眼睛,看了黄x一会儿,不由得笑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果然没错,你这言论倒与复兴会的论调非常相近呢!”
“对的我就听,我就做,就这么简单。”黄x沉吟了一下,语重心长地说道:“联合阵线能够成立,实属来之不易。革命志士能团结起来,就少些门户之见,多些求同存异的觉悟,不要分裂、内讧了。”
陶成章皱起眉头,有些不满地说道:“克强兄,你还认为我与北辰闹不和是错的?他行事跋扈、专横,待人不能坦诚相待,难道也是对的?”
黄x无奈地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说道:“以前的事情就不要提了,是对是错现在不重要了。现在大家能为了共同的目标,共同奋斗,就足够了。”
陶成章张了张嘴,也没有再说什么,心里却有些不服气。
沉默了半晌,黄x开口问道:“焕卿,枚叔依旧是《民报》主编,便应继续为革命鼓与呼,弄那么多佛法文章在报上,是不是欠妥啊?”
陶成章苦笑了一下,说道:“枚叔是希望用宗教发起信心,增进国民的道德。他所谓宗教,乃是具有‘依自不依他’性格的华严、法相二宗。他认为,要有这种信仰,才得勇猛无畏,众志成城,方可干得事来。”
黄x眨着眼睛想了想,对章疯子、章神经,他也只能苦笑摇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