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望去，秦林眼中看到了一抹靓丽耀眼的白色，那是一道天然吸引着众人目光的身影。

一身普普通通的白色连衣裙，却掩盖不住那动人的窈窕身姿，如玉的秀足之上只着一双短跟的浅色高跟鞋，却依旧显得双腿极为修长。哪怕是在走动之间，也依旧笔直而又严丝合缝，一举一动如弱柳扶风，惑人心神。

秦林的眼神有些恍惚，多少年了，那依旧存于记忆中的影子。

看似很普通寻常的装束，却独有一股风情，知性优雅之中透出无法言喻的妩媚动人神韵。

明明身上穿的只是零二年间最为常见的连衣裙而已，却硬生生被她穿出了十几年后的潮流韵味，白衣如霜，玉人胜雪。

只能说，这是一个自带时尚品味的极致女人，哪怕那并不是她的本意。

袁芷！隔壁文科三班的英语老师。

几乎整个高三年级男生们晚上熄灯之后都要偷偷讨论上几句的对象。

不过秦林由于是走读的，并不太清楚这其中的玄妙。

再加上上辈子的高中时期，秦林还是个纯情的懵懂少年，除了觉得袁芷好看莫名地吸引自己之外，根本不懂这其中的门道。

但是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以他那十几年老司机的眼光看了一眼之后，下意识地，他那颗划船不用桨的心中便闪现出两个字——极品！

为了冲刺省重点，袁芷是在研究生还没毕业的时候便被县中挖来带高一的，那时她才25岁，一直带到现在的高三。

据说当初她在开学的第一天便记住班里所有学生的名字，然后让整个年级的男生都打听起她的名字。

她仿佛天生便拥有一股令人心生亲近而又如沐春风的独特气质，会让平时哪怕是最内向的学生也都乐意靠近她。

虽然说话柔柔的，带着一股独有的慵懒味道，却能够轻松应付每个班级都必有的那几个哪怕是最为不听话的刺头学生。

秦林与她对视了一眼，看着她对着自己轻轻一笑。

浅笑盈盈，妙目流转，那眼神中满含着好笑和爱莫能助的安慰，让人不自觉地便被吸引住。

感受着她那让人心醉般的亲近之感，刚要同样回一个笑脸的他心底却下意识地狠狠抽搐了一下。

“该死，怎么忘了那件事！”

秦林心里咯噔一下，想起来了，那个埋藏在无数学生记忆深处的遗憾。

哪怕过了这么多年，秦林还记得那一袭素衣，哪怕带着僧帽却依旧遮掩不住的绝世风华。

上辈子秦林毕业后几乎每年都要爬几次云山，逛一逛云山草堂，只为了能见一见这个决心长伴青灯古佛的女子。

可惜因为这是女观，人来人往有些不方便，后来草堂便不让游客进了。

而秦林想要传话进去，袁芷又不出来，只是让人回话尘缘已尽，所以他也就只能遗憾地在山顶向那边看一看，试图能再看到那个身影。

秦林跟袁芷是认识的。

不仅仅是因为文科一班和她带的三班靠的比较近，更是因为袁芷住的地方离秦林家不算太远，两家算得上邻居。

所以有时上学的路上两人偶尔会碰到一起。

如是三年，虽然相互之间说过的话不算太多，但是却也算得上是熟识。

也因此，每次见到秦林，她的态度总归跟对待其他学生还是有所不同的。

在袁芷出事之后，秦林甚至还偷偷去看过她。

一想起那时候，那个独自一人躺在病床上，因为烧伤而头上缠满绷带，只能被支架固定住呆呆地看着天花板的女子，想起那双原本明亮清澈的眼睛里充满的死灰之意，秦林就隐隐有些心疼。

那张明明本身极度痛苦，见到秦林却依旧要努力带上一副笑容的脸，还有那藏在眼底深处的绝望。犹如一柄利剑，瞬间便刺穿了秦林当时的心神，甚至一度让他不满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