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他的目光转向了老态龙钟的老婆婆。
这一下,众人又吃了一惊,不知道为什么陆锦屏把怀疑对象指向那好心收留他们的可怜老妇。
老妇人有些发呆的望着陆锦屏,仿佛还没有回味过陆锦屏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而旁边的少妇慌忙摇着头说:“爵爷,你越发的要冤枉人了。他怎么可能是凶手呢?他连走路都站不稳,又如何能杀得了那个老婆婆?再说了,货郎死的时候。老婆婆跟我在卧室里头,我可以作证,而且,账房先生也能作证啊,他偷看我们来着,知道我们躺在床上。”
“账房先生能看到你,但是老婆婆睡到里屋。从你说的那个窗户位子看,是看不到床里面的人的。按理说你跟老婆婆在一起,只有你才能证明。但是,你故意替老婆婆撒谎,因为你们是一伙的,其实早在帐房先生偷窥你之前。老婆婆就已经埋伏在外面的雪地里了等着。等到货郎过去的时候,才一刀斩断了货郎的脖子。在众人听到壮汉的叫喊声之后跑过去,然后她借着夜幕从容的回到屋里,跟你躲在床上发抖。”
一旁的壮汉忙说:“不对啊爵爷,她为什么要杀货郎?而不杀我呢?”
“因为你武功虽然差,但多少还是会些武功的,而且你是在茅厕里面,不如在外面的人杀来快。干净利落,她一次只杀一人。因为她其实不会武功,——这样更有欺骗性。连我这位目光敏锐的妹妹都没能看出她身有武功,只能证明她真的没有武功。可是,我相信她出手非常快,又让人防不胜防,也就是说,她是一个偷袭高手,并不是武功高手。偷袭并不需要武功很高,但动作一定要快,这位老婆婆的动作就完全做到了这一点。为了证明这一点,刚才我耍了个小花招,老婆婆把汤端给我的时候,我故意装着感觉烫双手放开了汤碗,她下意识的把碗接住了,这么敏锐的反应速度,即便是年轻人也未必能做到,可是一个老眼昏花的老太太却做到了,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一听这话,壮汉、脚夫和农夫都下意识地退了两步,盯着那老婆婆。因为他们也想起来,刚才老婆婆的动作的确太敏捷了些,只是,刚才注意力都在爵爷说的话上去了,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经陆锦屏这么一点拨,便想起来的确不对劲。
老婆婆咧着没剩几颗牙的嘴,眼睛盯着陆锦屏说:“爵爷这么诬陷老身,不知道有什么证据吗?”
陆锦屏摇摇头说:“这一次,你杀人的速度很快,而且暴风雪帮你的忙,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所以,我承认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是你干的,也没有怀疑到你,没有把你列入嫌疑人的范围。因为你的伪装的确非常成功,刚才之前我都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你的身上,但是这次你露馅了,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杀账房先生的时候留下了蛛丝马迹。有一个破案高手曾经说过一句名言,每一次接触都会留下痕迹,你,正因应验了这句话。”
老婆婆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说:“不知道,爵爷所说的蛛丝马迹是什么呢?”
陆锦屏将背在身后的另一只手慢慢拿了出来,手心展开,用手指拈着一根细细的东西举在空中,而此刻,整个天都已经明亮了,一抹阳光已经照亮了对面的山峦。所以他手里捏着的东西在晨曦照耀下,看得格外清楚。——是一根白发!
看见这白发,所有的人目光立刻定在了老妇人身上。因为在他们中间,只有老妇人是一头花白的头发。
陆锦屏说:“这是我在账房先生的勃颈处发现的,很显然,这不是他的头发,他头发是黑色的,他已经人到中年,而且,他的头发没有那么细,这头发是你的,老婆婆!——是你用反背白狼的手法,将土财主背在身后勒死的时候,他努力挣扎,他的一根头发脱落,落在脖颈上。这就是你留下的蛛丝马迹。”
老妇人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陆锦屏。
陆锦屏的目光却没有半点退缩,得死死的盯着她说:“我发现这一点之后我就明白了,土财主是怎么被你们杀死的。很简单,这位土财主曾经垂涎于这位小娘子的美貌,进来之后目光就没有离开过,还跟她调笑,所以小娘子要想勾引他其实很容易,你应该是找机会告诉他,让他晚上到矮墙边上来跟你约会,你们俩住的房间是有窗户的,你们从窗户翻出去其实很容易,那个时候账房先生已经被揭发偷窥,他不敢再去犯同样的错误。别的人自然也不敢。所以你们去翻出窗户很安全,不会有人敢去偷窥小娘子。”
“小娘子在矮墙边跟土财主会见的时候,这位婆婆从矮墙外面用绳索勒住了他脖子,将他用力吊拉了起来,这个时候由于有矮墙的隔离,土财主是没有办法挣脱的,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一位小娘子。这位小娘子虽然不会武功,也不会暗杀的技能,但是,这种按人手脚的活想必已经做了很多次,轻车熟路便可以阻止他双手抓住绳索,从而很快将土财主勒死了。”
“印证这一点是绳索上的一些泥土。我发现这泥土的时候,我很惊讶,因为冰天雪地里,要想找到泥土是不大容易的,但是有一个地方,就是墙头,墙头的积雪并不多,绳索很容易勒进去接触到泥土。由于土财主身体很胖,拼命挣扎,所以绳索的这一部分接触墙体留下了一些泥土,而其他地方却没有发现泥土,这个是我刚刚在确认老婆婆你杀死了账房先生之后立刻想到的。由于这根白发,让我把整个事情串在了一起,想通了这些疑点。——你们两个一个当诱饵,一个当杀手,联合起来,图财害命。”
那少妇咯咯笑着,虽然笑声很年轻,但是从声音上听却是带着一些讥讽,虽然很牵强:“爵爷,你说我们谋财害命,我们要害谁呢?我们要图什么财呢?你们又有什么财可以让我们图呢?是为了你们的两匹马和一酒囊的酒?还是为这位土财主的马车?说实话,这些东西都不值得我们冒着生命危险去杀人!”
的确,在唐朝,马的价格很便宜,因为唐朝疆域辽阔有广阔的马场,特别是大唐长安靠近北部辽阔牧场,马就更便宜了,的确不值得为三匹马去犯杀人罪。
陆锦屏头说:“你当然不会为马杀人,因为你们当时目标并不是我们,我们只不过是顺带而已,你们的目标是他!” 陆锦屏指向了带刀壮汉。
壮汉一听不由大吃一惊,惶恐地望着陆锦萍说:“爵爷是什么意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