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旭宸锁紧眉头,依然不是很明白杨怀烈的意思。
“当时,我找了几乎所有领导人,希望将此事追查到底,纠出军内的害群之马。可是得到的答复都一样,让我执行上级下达的命令。到最后,大概担心我会擅自追查下去,局里让我把这起案件交给其他人负责。”杨怀烈叹了口气,说道,“你们都知道,我对政治没有半点兴趣。当时,我执意追查到底只是想查清楚展鹏图的死因,不想让他死得不明不白,更不想让他白白牺牲。”
“你跟展鹏图……”
“我们同一年加入军情局,当时没有谍报学校,接受半年基础训练之后,由老资格的情报人员带着执行任务。”杨怀烈苦笑了起来,又说道,“我跟他的关系,与你跟刘雪丽的关系差不多,算得上是师兄弟。因为我的大局观更好一些,他更擅长行动,所以我们走上了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唐旭宸暗自叹了口气,他确实不知道杨怀烈跟展鹏图是这种关系。
“这与薛震远有什么关系?”欧阳凤鸣把话题拉了回来。
“在四处碰壁,又被迫交出了调查权之后,我仍然没有放弃,在当年年底,偶遇了来京开会的薛震远。”
“他让你继续追查?”
杨怀烈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当时,他调入中央的事情已经确定下来,不但会进入领导层,还将出任国家副元首,十有**会成为下一任国家元首。在我向他说明情况后,他让我追查到底,并且为我提供了调查需要的资源。来到中央之后他还成立专案组,由我牵头展开全面调查。”
“这……”
“差不多三年后,调查工作结束。”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杨怀烈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我不会告诉你们更多,但是你们应该猜得出来。”
唐旭宸揉了揉额头,说道:“薛震远因此成为了国家元首?”
杨怀烈勉强笑了笑,没有回答唐旭宸的问题。
“问题是,这与展鹏图发动恐怖袭击有什么关系?”欧阳凤鸣再次把话题拉了回来。
“显然,展鹏图认为他被利用了。”杨怀烈叹了口气,说道,“调查结束之后,一大批涉案将领落网,拥护薛震远的少壮派将领获得了机会。不久之后,薛震远被选定为下一任国家元首。为了维护稳定,又是在换届选举的敏感时期,那些落网的将领没有受到审判,只是被革除军职。”
唐旭宸锁紧眉头,说道:“展鹏图的‘死因’没有查明?”
“当然查清楚了。”杨怀烈苦笑了起来,说道,“那是一个预先就设置好的陷阱,目的是要除掉你们,特别的展鹏图,让我们无法获得确凿证据。显然,遭到伏击之后,展鹏图立即猜到这一点。你们是无辜的,所以他让你们撤退,自己留下来断后,然后制造了遇害身亡的假现场。”
“问题是,尸检报告……”
“伪造一份尸检报告,显然不是什么难事。”
唐旭宸仍然很疑惑,因为至少在当时,展鹏图不可能嫉恨薛震远。
“显然,他逃掉了,而且认为军情局靠不住,决定以假死的方式,进行暗中调查,对付那些叛徒。”
“对付!?”
杨怀烈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此事结束后的几年之内,涉案人员全部意外身亡。因为认为展鹏图已经死了,所以就算知道不是我国情报安全机构所为,我也认为是那些当初收买他们的国外情报机构在杀人灭口,没有跟他联系起来。现在看来,一直是在他暗中对付那些卖国者。”
唐旭宸与欧阳凤鸣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当然,薛震远是这起事件的直接获益者,甚至可以说,正是通过这起事件,才确立了他在中央的地位。如果这起事件没有追查到底,薛震远就算进了领导层,也未必能够成为国家元首。”
“他认为薛震远才是幕后主使!?”唐旭宸猛然明白了过来。
杨怀烈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显然,这是一个可以理解的误会。你们应该明白,谁获益谁主张这个道理。”
“事实呢?”
“我说了,这是误会。”杨怀烈把目光转向了提问的欧阳凤鸣。“薛震远能出任国家元首只是一个折中选择,他是当时唯一的合适人选。这起事件只是促使他成为国家元首的一个客观因素。”
“问题是,展鹏图不这么认为。”
“你们都很了解他,知道只要是他认定了的事情,谁都无法改变。”
“现在该怎么办?”唐旭宸没再纠缠十多年前的事情,直接问了出来。
“找到他,阻止他,让他放弃这种极端错误的行为。”
唐旭宸苦笑了起来,说一句话很容易,可是要言行如一,把说的话转变为行动,那就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