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想过去,傅容庭被护士从病房里面推出来,脸色很是苍白,心当即一疼,跟着推车朝急救室去,一面跟着跑,一面焦急地问医生:“这是怎么了?”
医生踹着气说:“病人心脏忽然出现问题,已经进入休克状态……”
后面医生还说了吧啦吧啦一大堆,我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就那句心脏有问题我听进去了,傅容庭已经住了快一个月的医院,不是都快好了吗?怎么会突然心脏出现了问题?
一阵人仰马翻,傅容庭被推进急救室,我整个人都还是懵的,医生又是下病危通知书,又是问我是傅容庭什么人,让我签字。
我讷讷地说:“我是他妻子。”
当时也没去想我很快就不是傅容庭妻子的事实,签了字,我抓着医生的手臂,颤着音问:“你们一定会救他的对不对?他不能出事,你们一定要救他。”
“我们会尽力的,请家属在外等候。”
急救室的门被关上那一刻,我的心就像坠入冰冷的湖底,又冷又黑暗,且一直不断地往下沉,寒冷从脚底板一直钻到头顶,浑身都在哆嗦。
长达三个小时的急救,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度秒如年,那长长地走廊里,回荡的是我轻声的啜泣声,是我的悔恨跟心痛。
跟傅容庭离婚已经快要我承受不住,若真是连这个人也没了,那我该怎么办?
那一刻我的脑海里闪过同他一起死的念头,虽然只是一瞬,但却是存在的。
看着进进出出的医生,我想问傅容庭的情况,又怕耽搁他们救治傅容庭,只能焦急的等待着,直到三个小时后,傅容庭被推出急救室,医生跟我说暂时没事了,但还是得观察着,一旦有异样,立马告诉他。
那时我大脑几乎是乱的,空白的,也没有那个心思去想为什么傅容庭忽然进了急救室,在我刚要走的时候,从急救室出来,医生若是要观察,一般也会送去观察室,怎么会又送进普通病房,让家属看护着,这些当时我统统都没有去想,只是医生怎么说,我也就怎么做,跟着推车回到病房。
医生们将傅容庭抬到床上,郑重的嘱咐我一定要好生看着,有异样及时找他。
已经快凌晨两点了,看着打着点滴,鼻子里插着管子的傅容庭,心一阵揪痛,他已经住院快一个月了,脸上的肉几乎都没有了,面部轮廓更为深邃。
轻轻挪了一张椅子到床边,我伸出手,颤着指尖摸着他的脸,一只手握着他的手,感觉有什么咯着手,低头一看,无名指上的戒指他还没摘掉。
都说离婚了,还戴着这个干什么?
心里一阵悲戚,一滴泪没忍住滴在他的手背上:“傅容庭,你千万不要有事,你要出事了,傅家人还不把我骨头给拆了,肉给吃了,你就是巴不得我受罪,所以才这样躺在这里对吧?你的心还是这么冷。”
我的话无人回应,病房里只有滴滴的仪器声音。
将手放在唇边一吻,看着安静睡着了的傅容庭,眼眶更是温热,俯身含着泪在他冰冷的唇瓣上轻轻一吻,我轻声说:“傅容庭,你一定要给我好起来。”
十指紧扣着他的手,我将脸贴在床沿上,心里想着医生的话,我暗示自己不要睡,再怎么困也不能睡,可暗示着,却愈发觉得困,不知不觉中就闭上了眼睛,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脑子里想着傅容庭的病,当即将头猛地抬起来:“傅容……”
我正想去查看傅容庭有没有事,抬头却见他跟没事人儿似的好整以暇的凝着我,这不是关键,关键的是我们的手还十指紧扣着。
瞧着他冷冽的表情,心里一吓,赶紧松开了手,因为在床沿趴了一个晚上,手麻了,腿也有点僵了,刚站起来就一个没站稳又跌回了椅子里,手分毫不差的撑着他的手掌心,他紧扣着我的手用力托了一下,随即头顶响起一道清冷的声音:“做不到的事就不要逞强。”
我抬眸看了他一眼,寒冰不化的一张脸,就连声音也是冰冷,一点没看在我守了他一夜的份上有半丝软化。
他这话也不知道几层意思。
我将手抽了回来,勉强站稳,淡淡地说:“我去给你叫医生。”
我一瘸一瘸的去给傅容庭喊了医生,大概真是被傅容庭给气的,都忘了可以按护士铃,不一定非要自己去找医生。